第 6 章师娘花骨朵解疑,暗授机遇(1/2)
公子咎进得屋来,见师娘花骨朵在几案前正襟危坐,便恭身施个礼后,说道:“师娘,儿徒这次回来,除为看望师娘你之外,儿徒还有几问,不知师娘是否肯以真情相告?”
花骨朵说:“徒儿,你坐下,有事慢慢讲来。”
公子咎走到案边,在一个圆蒲草垫上屈膝跪坐后,抬头与师娘四目相望,一脸茫然的说:“我听说儿徒自出生之日起,便被为父弃之荒野,据说只为一梦,可有此事?”
花骨朵说:“确有此事,不过,不只为一梦。”
公子咎又说:“请师娘详解”
花骨朵说:“这件事,本来我不想多说,我所知道的这些也还是从你娘妃口中听来的。既然你已经这么大了,还念及于此,忧然不忘,我便对你说说。希望你不在太在意。”
公子咎说:“谢谢师娘。”
花骨朵说:“二十年前,你出生的那个晚上,电闪雷鸣,大雨如注,你父王和你娘妃正在军中帐篷行营,处于落难之中。此前你父王与晋国也一直作战失利,节节败退。当然,这全是因你父当年骄奢,贪图享乐所致,这次被人偷袭,不仅丢掉了国都中人城,以至于误了国,最后不得已,举军败退于山中,从此十余年来一厥不振。”
公子咎认真听着,大气不敢出,他想听个详细,因为父王这个梦魇一直影响着他的过去甚至还将影响他的未来。
只听花骨朵又说:“你娘妃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正值黎明前,那时,你父王正处于睡梦中,他梦到两只狼,背着一轮圆月,正在啃噬他的脚指,一只脚边有一只,那两只狼狰狞雄壮,驱赶不走。当守帐军士将他从睡梦中摇醒、告诉你出生消息的时候,你父认为你的出生带着此梦,预示不吉,将来必然会有损他的基业,给他带来更大的厄运,哎说来话长啊。”
不等说完,花骨朵起身,对公子咎说:“徒儿,起来,到屋外走走吧,咱娘俩边走边说”
公子咎应了一声“诺”。
俩人从棚屋出来,沿着林间小径,一边走,花骨朵继续说:“恰巧那天早上大雨将停未息,晋军追兵再次来袭,中山兵无备,因此连兵带将又折损了不少,你父绝望之际就想杀掉你们,然后自杀,好在被手下众将和你叔父塔则劝住了。”
公子咎看看师娘,师娘驻足沉浸在过往回忆的思绪中,想了一下,又往前走了走,公子咎随身追问道:“我的那俩个兄弟呢?”
花骨朵说:“那时,你同父异母的大哥阿昌图和二哥阿昌洛也在营中,俩孩子那年也不过七八岁,他们的母亲,也就是你大娘妃她,也正是那次兵败,因病缠身,死于逃亡途中。当然,你们都被保了下来。你父也是一时伤心过度,犯了糊涂,做为父亲,你父岂是愿意伤害你们呢?不过,那个梦对他影响却是不小,后来你父又请了个术士解梦,术士为你父卜了一卦,说是此儿犯噬磕卦,还说你的出生意味着中山人经年不济,国运不昌,是败国之象,于是你父就将怨气迁到了你身上。”
公子咎问:”师娘如何看待这个梦魇?”
花骨朵说:“人处逆境时,尤其是前途迷茫时便会寻求神助,信梦为真,把生活中的一点征侯看作是神喻,其实是心志不坚,寻求精神归依之举,一切都不出乎迷信。”
公子咎说:“是啊,人若一梦可信,安敢还有其他所求?”
花骨朵说:“因此,三个月以后,你父王就把你逐出了帐外,你娘妃无耐,最后通过你叔塔则把你抱出了营帐,本来,你叔父塔则一直就对你父贪图享乐误国不满,又因为你无故被弃荒野,便与你父发生了争执,兄弟俩当着众将的面闹了意见,从此结下了不合。你叔父抱养你后,从此出走他乡,做生意到如今,而你娘妃始终对你父不离不弃,追随在他的左右,尽了一个□□的本分。你叔父塔则,那时未婚,也正赶上那时候,我育有一女,你娘妃就命人找到我,代为哺育。后来你渐渐长大,又被你娘妃偷偷抱走寄养在别处一些日子,后来又怕被你父发现,她又把你转给我,你又跟着我过了几年,其间,你叔塔则娶了妻,就是你现在的婶娘,他们在有了公子乙之后,又把你领到他那里去住过二三年,这样,反复折腾了几次后,你八岁那年,他们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跟我学了艺,那时我已经来到这深山老林里了,你就在这里跟着我过了不少苦日子,直到十一岁那年中山国复国,你被立为世子,被你娘接回去了不到一年,后来又送回到了我这里继续学艺,直到你十五岁那年,你世子之位被废,你父王娶了阴姬。”
公子咎问:“师娘,你为何栖身在这山林,不在府上住呢?”
花骨朵说:“不是不在府上住,而是因师娘生的丑陋,被夫家所逐。那时晋国内讧,我父几事不密,导致全家被杀,幸得我一人逃脱。”
花骨朵丈夫是魏国边关左人城守将丁盾的长兄丁沼。此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因为花骨朵父亲当年身为大将,手握重权,丁沼父亲为了让儿子上位,主动请人与花家结亲,最后如愿让丁沼做了花家的上门郎君,后因花父晋国内讧时兵败被杀,祸及满门,丁沼和其家人便昧着良心窃取了花家财产,将花骨朵逐出了家门,花骨朵在仇人密谋追杀下逃出了晋国。这些过往细节,花骨朵不想对公子咎多说。
公子咎也觉得问到了师娘伤心处,也不敢再往下问,便转移话题说:“师娘,我听说你与娘妃素来交好。”
花骨朵说:“我与你娘妃,从小视同姐妹。常在一起玩耍”
公子咎转而又探问说:“师娘,我还听说娘妃原是你家府第上的侍女,后来被我的祖父中山文公看上,纳入中山国后宫,欲立为妃,但事到半成之时,我祖父离世,我父从此与娘妃结缘于后宫,从此生情,有了我。”
花骨朵听到此,怒问:“你是想说,你是你父与你娘妃偷情生的你么?“
公子咎一听师娘口气不对,忙改口说:“也不是”
花骨朵说:“徒儿,闲言碎语以后少听。”
公子咎应了一声是。中山人在对重要事情做出承诺回答时应“诺”,以示郑重,一般小事上应“是”。
俩人边走边把话说到这儿,只见狐也律正从他们身边走过,师娘花骨朵叫住了狐也律后,说:“你俩跟我到屋里来。”
于是,仨人进屋,花骨朵回到案前高坐,公子咎师徒二人分列于案左案右前方一点两个圆形蒲团上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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