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之道（十三）（1/1）

秦祐桓觉得此刻心头涩得难受，他有很多事很多话想对张子卿说，却又知道不可说，纠结了许久后最终只得一句：“卿卿，对不起……”“对不起？”张子卿自嘲地笑了笑，“秦三公子，你可知，这世上最无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对得起如何，对不起又如何？是不是因为你的一句对不起，我就应该原谅你的欺骗？不好意思，我张子卿还真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

秦祐桓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任由她埋怨也不反驳，不过这样的沉默在张子卿眼里却变了意味。张子卿突然软了态度，轻轻喝了一口茶淡然说：“或许是我太激动了，其实你也没做错什么。”秦祐桓听她这话略带疑惑地抬头看她，只见少女眼中竟然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这让秦祐桓意识到，或许情况更加不妙。

果然又听张子卿继续说道：“秦公子与我不过萍水相逢，自然没有与我坦诚相告的必要，离开庐州府的时候秦公子就曾要与我天涯两宽，或许是我这些日子的纠缠困扰秦公子了。既如此，今天索性与秦公子说个明白，秦公子究竟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哪里、欲往何处，都与我张子卿没有半分关系！”秦祐桓听着她的话只觉得眉心直跳，这语气……

张子卿扶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根本不理会坐在一旁错愕的秦祐桓，低头看了他一眼，牵着嘴角苦涩笑着：“看来秦公子是觉得与我无话可说，恰好我要说的也说完了，借秦公子的话，就此别过吧！”说罢便不再看秦祐桓，微微扬起下巴故作冷傲地从秦祐桓身边走过。

“别走！”手臂一紧，快步而去的张子卿突然被秦祐桓拉住了手臂，脚步不稳导致身子晃了晃，不过她轻功极好，几乎瞬间就稳住了脚步，优雅高傲的姿态分毫不减，甚至连回头都没有，背对着秦祐桓淡淡地问：“秦公子还有何指教？”“卿卿，我……我不知该如何说……”秦祐桓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这中间不解释明白，倔强骄傲如她，恐怕再也难求见她一面了。“卿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我真的有难言之隐！请你信我……”

静静被秦祐桓拉着的张子卿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眼神宁静且深邃，如同漩涡般拉扯着秦祐桓的心。张子卿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了秦祐桓的手上，将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缓慢却坚定地推开：“我信你，我一直信你，可你却逼我不能再信。现在我们都有点冲动，我们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以免口不择言伤害彼此。你回去好好想想要与我如何解释，我也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你明天再来吧！”

转身迈步，张子卿走得潇洒且骄傲，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剩下秦祐桓落寞颓然地坐回了桌旁，单手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秦祐桓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小院，直到看到小旷满脸担忧地迎上来才回过神。

“发生了什么，怎么也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秦祐桓心想，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也没比小旷稳重多少。小旷手里正捏着一封信，似乎对于要不要交出来心存犹疑，只好吞吞吐吐道：“主子，稍早时候收到一封信，小的不知道该不该呈给您……”小旷这一说反倒让秦祐桓好奇起来：“哦？什么信？”说着向小旷伸出了手，“无妨，我看看！”小旷不情不愿地递上了信，不知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