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之道（十一）（1/1）

秦祐桓惊叹于眼前人的风采容姿，更惊叹于他的清雅气质，他或许更像一个独立云端的飘渺仙人，而非一位仗剑天涯的江湖侠客，可是秦祐桓不会认错，前一夜的惊鸿一瞥，惊天一剑。

“久仰大名，澈云公子！”秦祐桓友好地颔首致意，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过于热络又不会疏离失礼，即便面对着江湖中最传奇的澈云公子，秦祐桓依旧保持着极其优雅的姿态。“同样久闻大名，秦三公子，请坐吧！”澈云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桀骜和清冷，虽然已经努力地表现出平静友好，但出口的语气依旧如同带着尖锐的冰锋。

秦祐桓突然低着头轻声笑了起来，澈云抬眸，眼神微冷，淡淡问：“不知秦三公子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而发笑，不知可否说予在下一笑？”秦祐桓忍住笑意，歉意地回道:“抱歉，是想到卿卿曾经与我说起关于她兄长的趣事，因而发笑，真是失礼了。”“哦？不知卿卿说了我什么？”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妹妹让澈云公子心情明媚，他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一点轻快。“卿卿曾说起幼时淘气，趁着兄长熟睡时拿墨汁在兄长脸上画画，把兄长涂得不成样子……”“呵呵……”或许是想起了那时的场景，澈云公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家卿卿从小就鬼灵精怪的。”说罢又笑着摇头。

“其实我很感激澈云公子。”秦祐桓看向笑起来极其隽美张扬的澈云公子诚恳道谢。“我倒不知这谢从何来？”澈云公子收回了笑，淡淡地问，秦祐桓则不紧不慢回答：“据卿卿说，您比她年纪大九岁，她那时七岁而您已经十六有余，您已闯荡江湖多年，十三四岁时已经声名鹊起，不过几年时间成为无可匹敌的武林第一人。我认为那时的卿卿若要悄无声息地靠近您还不被察觉已是难如登天，何况还在您脸上涂涂画画，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您是装睡，不过为了逗卿卿高兴罢了。我非常非常感谢您，这么宠爱卿卿，把卿卿照料得如此完美，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澈云公子早已经完全收敛了笑，他一言不发地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秦祐桓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澈云公子。长久的沉默大约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澈云公子终究是一声长叹道：“可惜小妹不知不觉就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我捧在手心的淘气包了，她有了自己的心思，而我无权干涉。”不知是不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同样身为兄长的无奈和伤感，秦祐桓也是一声叹息安慰道：“雄鹰总有展翅的一天，除了祝福和目送，我们还能参与什么呢？”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澈云公子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一般：“不要伤害我的妹妹，否则，不论你身份如何，我必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