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 母子问话(2/2)
秦祐桓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身量渐渐长开了许多,容貌与秦见濬并不太相像,只是面目间可见有秦见濬的几分样子,秦祐桓像极了生母纪淑妃,尤其是脸型和眉眼体现着南方人的精巧细致,不太像上几代皇帝那样粗犷的圆阔面容。秦祐桓无论何时都带着温润明朗的笑意,配上他日渐俊朗的容貌总是能多得旁人三分好感的,尤其对太后和皇后,他十分乖巧温顺,总是让两位长辈放心又疼惜。“回母后,今天东刘先生并没有与儿臣说太多课业,先生说父皇给儿臣安排的仕讲和侍读先生们都是大家,已经教的很好了,先生上了年纪精神不好或许还不如年轻先生们说的好,自称不敢太过于越俎代庖。不过儿臣知道先生是为避嫌,所以不敢太过叨扰先生,只问了一些《论语》和《史记》就告辞回来了。”王皇后边听边点着头,看向秦祐桓的目光始终带着赞许的慈爱的笑意。“圣人总说求学求学,学问都是孜孜不倦求来的,可不会无师自通的送上门来,先生有顾忌你总要更努力求教打消他的顾虑,多跟不同的大儒们学学总是有好处的,说来东刘先生也是原先内阁里唯一算得上好的(注③)……罢了罢了,朝政上的事母后不方便提起,你心里有数便是。”王皇后想想听闻的关于东刘先生的种种,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后放心!”秦祐桓笑着保证,又绕到王皇后身边轻柔地给王皇后揉捏着肩膀,“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等天气稍暖和些再去请教东刘先生,总把老先生的铁石心肠给磨软了不可!”听着秦祐桓的俏皮话王皇后倒也舒心地笑起来,抬手拍了拍秦祐桓的手,心中甚是欣慰。
“不过儿臣听东刘先生的意思,大约并不完全是不想教导儿臣,只是最近又被关于弹劾西厂的事给羁绊了。曲直这些年都在辽东和大同这一片周旋着,手下西厂和东厂的行事却日益张狂起来,恐怕他也是鞭长莫及的。只是听东刘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曲直应付着辽东和鞑靼人的事已是不易,期间也确实颇有功绩,最重要的是,不论曲直是否如弹劾中那般用权为祸,但至少他是忠诚于父皇的,若是真的倒了曲直,下一个接管的人未必会这般忠心,反而会让局面更加不利。”秦祐桓细细地把自己听到的和所想的说于王皇后听,王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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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东刘先生前文提到过,忘记的可以回看27章《朝堂风起太后慈心》和31章《位份之争如此良臣》,这两章有关于东刘先生其人的介绍。
注②:未时是13:00-15:00,文中时间差不多就是刚到15:00左右。
注③:当时的内阁被称为“纸糊三阁老”,由于西厂权力滔天,基本上内阁和六部还要看西厂脸色行事,内阁中人整日无所事事,被民间如此戏称,东刘先生即为“纸糊三阁老”之一。当时三人在《明史》中被记录为“安贪狡,吉阴刻,珝稍优”,珝就是东刘先生。东刘先生传世的作品有《古直文集》、《青宫讲义》等,现在还有出版的《刘珝诗文集》等书,历史上真正做官当政怎么样暂且不说(毕竟《明史》是清朝人写的,其中高级黑太多,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对此持保留态度),算得上是一位有才华的文人,所以浅然对其定义为“算得上好的”一位东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