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2）

娴贵妃合上账簿，捏着琥珀念珠转了几圈仍下不定主意，“坏了太子的美事，难保不被他记恨在心，本宫不能去。”

宫女道：“美事成了也就罢了，就怕翠薇宫也参了一脚，届时不但太子殿下颜面不存，娘娘也会被皇上斥责管理后宫不力，而慧妃就能轻而易举接管过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娘娘莫要因小失大。”

娴贵妃抿了抿嘴，“走，去瞧瞧。”

许是走得急，该上场的花旦还在路上，这一相遇，谁也分不清谁在主导戏曲进程。

见礼之后，面容严肃的嬷嬷正要领染心告退，却见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跪在娴贵妃面前哭求，“求娘娘救救臣女，大行皇后都夸过臣女规矩学得好，这个嬷嬷却对臣女百般挑剔，若是真挑出错臣女也无话可说，可她挑不出个所以然来，硬是给臣女安了个规矩差的罪名。臣女气不过顶了她几句，如今被嬷嬷单独教导也不知是不是要动私刑，还请娘娘救臣女一命！”

梨花带雨，并非每一个见者都会心生怜惜，就像孤本摆在莽汉面前，远不如一碗大肉让他来得欢喜。

娴贵妃瞪了宫女一眼，她就不应该出门！事情到了这地步，她也不能不管，没好气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不把木大姑娘扶起来？”又对变了神色的嬷嬷道：“你这是要带木大姑娘去哪儿？教规矩在储秀宫教就是，何必离了储秀宫？”

嬷嬷扑通一声跪下，绞尽脑汁找了一个敷衍的理由，“这个秀女连入门的规矩都没学好，稍不如意就大声嚷嚷，奴婢怕影响其他秀女的进程，故而领她出了储秀宫。”

染心眨眨眼，纤长睫毛挂着的泪珠又砸在粉面上，娇娇怯怯的，恍若春日枝头最娇美的那朵花儿，“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说出来的话比臣女有份量得多，臣女辩解不起，但臣女是不是她口中形容的模样，其他秀女都有眼目睹。”

娴贵妃本就为规避风险而来，不过木家染心与慧妃交好，加之这嬷嬷受命于太子，她自然不会真替她主持公道，“木大姑娘也说了自己顶了嬷嬷几句，可见这规矩是没怎么学好的，大行皇后是爱屋及乌，木大姑娘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可人模样，但是秀女身份尊贵，嬷嬷有话好好说，省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染心福了福，“臣女受教。”

嬷嬷亦不情不愿地福了福，“奴婢知错，谢娘娘教诲，奴婢这就领她回储秀宫。”

娴贵妃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侧边风风火火走来一群人，为首的女子发髻高高梳起，满头珠翠降不住她高人一截的脖颈，她冷冷瞥了一眼染心，“木大姑娘慢些走，这里还有一桩事是关于你的。”

也不待众人反应，李悦屏反手掀开托盘上盖着的印花锦缎，“儿媳从没遇见过这等羞耻之事，还请娴母妃帮忙拿个主意。”

凤穿牡丹小衣，雪白含香胳膊，被里翻起红浪，这是由一及百的香艳联想。

娴贵妃虚咳两声，“青天白日的，把这私密物拿出来也不嫌臊？”

李悦屏冷哼，“把这东西送人的都不嫌臊？我又何需替她瞒着？”鄙夷地看着染心，“我以为削尖脑袋往宫里挤的都是出身不显而贪恋荣华权势之辈，不曾想木大姑娘披着一层冰清玉洁的皮，内里本质与那些人也没有区别。”

娴贵妃佯装恍然大悟模样，“这是木大姑娘的贴身之物？又怎会出现在太子妃手中？”

李悦屏道：“这就要问木大姑娘了，平白无故的，又不像勾栏院里的姑娘需要借此谋生，送男子小衣做什么？”

减去慧妃的助力，娴贵妃是乐见其成的，当下虎着脸道：“若真是如此，也不需禀明皇上，直接送到庵里去即可。”

染心平静抬眸，一双明亮透彻的眼就像深海里的明珠，便是天子冠上珠，亦被衬出几分暗淡，“太子妃说是我的，便一定是我的？再者人证可在？”

李悦屏拎起小衣来回瞧了一圈，颔首道：“是没有写木大姑娘的闺名，本宫也没有人证能指认你，但秀女进宫所携带物品数目都是有规定的，你有没有做，派人去搜查便知。”

染心笑，“太子妃品行高尚，给人定罪先摆明证据，可太子妃忽视了另一种可能性，倘若有人做局，我在太子妃面前替自己申冤这时段，幕后黑手早就窃取了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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