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已经是第五天了，后天早上我们就得走了。”
在旅馆内的餐厅里，我和虚哲正在吃着早饭，同时他还不忘提醒我这次的调查取材工作即将结束。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流言到底得怎么写呢，不仅没办法亲眼见证，又没多少人能够采访。而且这次的山间幽灵传说本身就是由一些当地的长辈们编造出来吓唬小孩的。”
“看来你很相信自己那次的分析啊。”
“你不是也赞同那样的说法吗？我们已经详细推测过这次流言产生的原因了，而都市传说一旦被解开了背后的真相，就会像俗套的恐怖故事一样无趣，然后失去掉背后那亦真亦假的虚幻感。”
“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我倒认为都市传说的真相被解析的过程里中，其过程也是十分具有意义的，比如说你现在会对这个地区的民俗习惯有个了解了吧。”
虚哲的后半句话像是在调侃我第一次的采访失误，不过现在完全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情，因为马上就要赶上到交稿日的我正急着构思整理现有的采访调查资料——不巧的是至今为止获得的信息十分稀少，而且还乱成一团糟。
“或者你也可以把小绿人的事件也加进去当做参考资料。”虚哲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正在帮我出主意。
小绿人吗…一提起这个词，又让我回想起昨晚在路边草丛听到怪异的窸窣声。
“昨晚在路边听到的声音，你怎么认为呢？”虽然昨晚回到旅馆后我就问过这样的问题了，可现在仍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
“意外跑出来的野生动物。”虚哲依旧是那副肯定的语气。
“这个地区的管理人员本来就比较缺少，更何况是在山区，有野生动物在草丛或者树林里移动发出声响，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理由和昨晚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呢，真是个科学主义者，本来以为工作性质上的原因，多少他会有点特殊的观念或者想法的。
“难道你认为是小绿人？”虚哲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反问着我，该不会又想找什么机会来拿我开玩笑。
如果我点点头的话，恐怕会听到——那你还真是个浪漫主义者呢，居然还相信那些迷信谣言，甚至相信那种不存在的生物，喂，你真的是调查都市流言的杂志社记者吧？
所以我的回答是：“没有啦…只是有点好奇会是什么动物而已。”
我什么时候连说谎都说得这么自然了…
“大概是比较大只的兔子之类吧，总之不可能是你说的什么野猪。”
这家伙怎么把我昨晚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当时只是拿野猪来比喻，结果现在他还在拿野猪的梗进行调侃。
“都说了那个只是比喻！况且搞不好真的会有野猪在山里也说不定吧…”一时冲动多说了没必要说的东西，话的后半段由于实在没底气，声音显得越来越小。
“看来今晚去那边可得小心突然从草丛冲出的野猪把我们撞下山坡，然后次日留下【触目惊心！记者在景区采访过程中被野猪撞下山坡】这样的新闻内容。”
“咳咳…”被虚哲这样的说法搞得喉咙被正要咽下去的食物突然卡住。
赶紧地喝了一杯水，缓解了咳嗽。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趁还有两天时间赶紧去收集能帮助你写稿的消息吧，我也差不多得去起草我的专栏内容了。”虚哲临走前顺手递给我一张纸巾。
确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了，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思路，因为能收集的消息基本都已经收集完成了——但是少得可怜。
于是就这样，我又漫无目的地漫步在景区的各处景点里，眼前无一不是已经重复看了好几遍的场景，有些情况下甚至能认出几位曾采访过的游客。
说起来，那天有个正在找自己丢失了孩子的怡芳女士，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记得她曾留有电话号码给我。
在景区的道路上，我拿出手机查看着通讯录，直到翻到一个叫怡芳女士的联系人。
诶？随后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山区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之前还用这条理由拒绝过阳平索求电话号码的请求。
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将手机放回后，继续无聊地漫步在山区的道路上。
结果就这样，在景区里再次白白浪费了整个白天的时间，依旧是一无所获。
感到烦闷的我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旅馆，结果发现虚哲一整天都待在旅馆里对着电脑撰写文章。
来换一下工作怎么样，我也很想在夏季时一直待在旅馆的房间里吹空调——我很想对他这么说。
终于还是到了晚上，这个唯一让我感觉也许有点意义的时间，因为我们准备再次去那个几乎每晚都发出异常亮光的空地。
白忙活了一整天的我忍不住早早地将虚哲拉出旅馆，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心中的好奇心在作祟，仅仅过了一天就将昨晚在那边体验到的恐怖感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个泥塑般的男人。
“你有看过人偶剧吗？”在前往阳平帐篷的路上，虚哲像是为了打发时间般问我。
“只看过面向儿童比较具有娱乐性的人偶短剧，至于正经的人偶剧表演，还没看过。”
“你觉得今晚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别的旅客过来看么。”
虚哲的这个问题正好问到了我也想知道的事情，真的会有其他人来看空地上的人偶剧吗？
“不知道…但总得有人看他们才会开设表演吧，总不能对着空空无人的空地自娱自乐地每天晚上进行着表演。”
口头上虽然这么说着，事实上自己也没什么确信的把握说一定会有其他旅客过去看。
“今天来得真早啊。”与虚哲刚到帐篷时，正好赶上阳平在整理东西。
“带的这些是？”看见他正在折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拍摄仪器不禁这么问着，虽然多少也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用来辅助拍摄的道具，万一再遇到小绿人的话这次就不会失手了！”
看来这家伙已经完全认定昨晚在路旁草丛里发出声音的生物是小绿人了。
虚哲对此倒没有做出什么评价，也许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吧。
就这样，我们再次踏上了前往那处空地的道路。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虽然很大原因是阳平一路上都紧绷着神经，氛围搞得像是小绿人随时都会出现一样。
终于，到了快要达到的时候，眼前场景与上次大不相同，耀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本应该漆黑一片的空地，即使站在不远处的道路上也能看到传出来的光线。
“与昨晚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呢…”此刻，我想无论是虚哲还是阳平，都肯定会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惊讶。
不是因为在搭起舞台的表演车周围摆设的舞台灯，也不是因为在舞台前摆满的椅子，而是因为椅子上坐着许多未曾见过的游客。
坐在椅子上的大家都无言地坐着，眼睛直直地望着舞台上未揭开的黑色幕布。
我们一行人像是被这无言的氛围感染着，默默地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那个昨晚在这里见到的胖子蹲坐在舞台旁，一边笑一边对我们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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