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2)
刘若然接到信的时候,正是打算启程离开京城的前一日。
他匆匆离开院子,身后的丫鬟失声叫了一句,“公子……”虽说行礼早就收拾好了,但是精细的物什都是到最后还要清点几遍,她本是想把单子给公子爷过目,结果还没进门,刘若然就捏着一封信匆忙离开了。
刘若然让门房备马,直接就往张元渠居住的客栈去了。谢仪失踪后,隔了不久张元渠也搬出了小院,自个儿在客栈住着。
张元渠住的客栈正好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小二更是认得刘若然的模样,见到刘公子骑马在客栈门前停下,立刻让人牵走了马,谄媚地跟着他走了几步。
刘若然丝毫没注意到这些,跨过楼梯往上,还没走到张元渠的落脚处,就看到张元渠站在楼梯口,看那架势分明是在等他。
张元渠看着他,就笑道,“我的人看到你在楼下,看你匆匆的模样,怕是有什么急事。”
刘若然颔首,叹气道,“先回屋,然后你看看这个。”
张元渠一头雾水被他塞了封信,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当即停下来撕开了外封,他的动作可比刘若然粗暴得多,数页信纸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刘若然索性也停下来,脸色也不知是喜是忧。
“……这个小王八!”张元渠咬牙切齿地骂道。
刘若然却是笑起来,“难得听到你这么说子远。”
张元渠把几张薄薄的纸张攥在手里,大步地回屋,“他如此瞎玩儿,我还不能骂他几句了?白让我们担心了这么久!”
刘若然抿唇,谢仪在信中并没有提及他是如何消失的,但是解释了他和赵筠的渊源,也隐隐解释了为何谢仪会突然成为赵筠麾下的人。
张元渠在屋内转悠了几圈,嫌弃屋里的人太多,把下人打发出去兜圈,在刘若然对面坐下,还是气不过,“这两个多月真是越想越让人气恼!”
刘若然道,“罢了,人安全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也的确是不打算深究后面的问题。摄政王和刘太后的矛盾已经逐渐激化,眼下谢仪已然成为赵筠的人,而刘若然入仕后会如何,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他不想让这份友情彻底终结。
张元渠不知道是察觉到刘若然的意思,还是情绪真的恢复了,安静了会后说道,“你我明日离京,随性不醉不归如何?”
刘若然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行,你想都别想,今夜谁都不能沾酒。”
张元渠的笑脸立刻垮成沮丧的模样。
……
谢仪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微红的鼻子和泛着泪花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她低头缓了会,心道,莫不是两个友人在背后……咳,她犹豫了会,没再继续想下去。
“你若是伤寒了,早些去军医营里取药。”张贺经过谢仪的桌案,顺口说了句。
谢仪抬手,让笔尖蘸饱墨,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如多吃些果蔬再来说我。”
张贺的脸色霎时变白,然后才恢复,“你就别说了,都怪你出的馊主意……”他话还没说话,谢仪抬眸瞥了他一眼,顿时让张贺把话给噎回去。
好歹这些蔬果也是救命之恩,张贺心里安慰自己。
谢仪伏案看着卷轴,一堆比一堆高,看完一部分后,忍不住抬手揉着肩膀。
她一边思索着,手中也是不停,不住地记着些什么,张贺凑过去看了眼,“原本的备份不是在吗?”
“尚且不够。”谢仪沉声道,她的声线总是清甜中带着些许柔软,像极了冬日暖阳,可如今这声音却是沉稳冰冷的。
谢仪和张贺之所以如此忙碌,便是她从之前的文书中觉察出不对劲来。
赵筠麾下的详情都是把握在自己人手中的,不同的人分管着不同的事情,张贺和谋士不同,有官职在身,随同赵筠出入的次数较多,负责的也都是一些幕后的事情。
张贺习惯把事情都记在脑子里,事件详情他无需其他的记载。
谢仪来后,他就放心大胆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谢仪,反正这些以前也正是谢仪在负责的,心安理得甩锅落跑后,谢仪泡在这堆文书中已经许多日了。
且这记录的法子当真是随意,左一撇右一捺,如谢仪忍了忍,熬了通宵,把大部分重要的东西都誊抄下来整理,随手放到左侧去,直到地面传来震动,又一日清晨,军营开始操练了。
大军回归后,有赵筠镇守,这些时日都很是安静,并未出现什么大事。张贺虽然甩锅落跑,但是谢仪抓人来誊抄,他也是走不得。
谢仪垂眉,倦怠爬上眉眼,又悄然落入了发丝间。她用笔杆蹭了蹭耳朵,把散乱的头发给塞了回去,举手投足间透着极致疲倦后的慵懒气息。
赵筠掀开门帐,看到的便是谢仪这般倦色淡淡的模样。
经过几日的忙碌,谢仪显然和张贺一般混乱,可不知是打哪儿来的一股墨香气质,硬是把她同其他人区别开来。
赵筠身材极为高大,甫一入内,其存在感极其强烈,如同一头强大雄狮漫步而入,给人强烈威胁感。
但谢仪熬了几夜,连原本敏锐的感觉都迟钝了下来,并未察觉到赵筠来访。躺在角落里睡着的张贺却犹如蚂蚱一般猛地窜起来,着急忙慌想说话,被赵筠抬手止住了。
张贺看了眼还埋首案牍的谢仪,悄然窜了出去。
赵筠注意到谢仪落笔,是右手持笔,突然想起一件久远的事情。
那是谢仪最开始进入赵筠视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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