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张太远在信中询问,谢仪同谢家是否有关系。
书信中的语气并不犀利,仅是如闲聊一般的话语,可光是这个问题,就足以让谢仪把张元渠和赵筠联系在一起了。
谢仪出身并不富贵,母亲带着她逃离灾荒时,也从未说过身世如何,按理来说谢仪自出身就带着记忆,若是父母有在谢仪面前提过,是万不会忘记的。
而唯一一次和谢家扯上关系,是谢仪做任务的时候。
那个“谢仪”就真的和谢家有些瓜葛。
谢仪思忖着,恩师必定不会无缘无故问起此事,加上谢仪原本的猜测……总不会是赵筠真的在彻查当初“谢仪”的事情?
可谢仪与“谢仪”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比拟的地方,又是如何牵扯上的?
【你的善后有点问题。】
谢仪摩挲着下颚,有种打人的冲动。
系统道,【“谢仪”已经死透,绝没有复生的可能。】
本来就是系统暂时把已死的人收起来,等着谢仪完成任务后,原本的身体就会出现,被系统伪造成最终的尸体。
谢仪若有所思,如果系统没有问题,那出问题的就是她这里……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张太远只是偶然有此一问,又或者赵筠的调查中偶然加了这一项。
但是这两位发生偶然的可能性,大概比谢仪是男儿身更加没有可能。
谢仪收敛心神,提笔而就,匆匆写下一行字,先是否定了这个事情,然后才又顿住。
信中张太远坦诚,从一开始赵筠便是冲着他而去,且朝中局势复杂,他让谢仪切记莫要参与其中,尤其是刘后一事。
张太远向来随性,少有如此强调的时候,这未免让谢仪怀疑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刘后与赵筠的事,最终必定会争个长短,可谢仪不过是个小小人物,连官场都未彻底踏入,何时需要张太远如此特地……
谢仪停住。
她犹然记得,赵筠在虹县逗留的时日,谢仪曾怀疑他是冲着张太远来的,而当时她还断定了另一件事。
刘若然或许也是冲着张太远而来的。
刘若然背后是刘家,也就是刘后,而刘后……谢仪有些混乱,但很快就理清了思绪。
张太远当初离开京城许是与某事有关,这件事老圣人知道,刘后知道,目前赵筠或许也知道。原本这件事应该是处于一个稳定不变的状态……但是从张元渠的信中,或许他负责的这件事出现了变故。
而这个变故,会牵涉到刘后与赵筠,而作为负责的张元渠自然逃脱不得……作为弟子的谢仪自然也会成为目标。
就谢仪所知的态度,赵筠对皇位并无兴趣,刘后对赵筠很是警惕厌恶,期间又夹杂着利用。若刘后没有过于威逼,赵筠短期内必定不会有动作。
可这封信……
谢仪细细又把整封信都看完,眉间染着淡淡的愁色,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恩师必定是遇到了焦虑的事情,详细之下,谢仪可以看出张太远的字迹有着微妙的变化。
字迹很容易透露出当时写字之人的情绪。
什么事情会突然发生变化,又是什么事情会让赵筠态度骤变?
理应有用的系统在谢仪揣度的时候装死。
谢仪踱步到窗边,指尖搭在窗台上,随意地敲着节奏。阳光洒满,在谢仪指间跃动,光影融汇,纤细的影子晃悠着。
谢仪的思绪慢慢被这影子捕捉到,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世界上有一种生物,早晨是四条腿,中午是两条腿,黄昏是三条腿……
什么事情会立刻骤变,只有人!
要一个人死有千万种方法……
谢仪抓紧窗沿,喃喃自语道,“人,有什么人会让王爷如此着急,刘后也很清楚……亲人……冉妃!”
冉妃,又或者应该称之为冉太妃,她是赵筠的母妃。
冉太妃在老圣人在世的时候就曾有传闻失踪,而后宫里传出消息,冉太妃因侍疾染病而去世,纷纷扬扬的传闻才渐渐消失。
如果当初的传闻不是传闻……反而是事实呢?
老圣人是知情的?
谢仪有些看不透这宫心计了,这偏偏这是自己想出来的结果。
若把所有的不确定都暂且去掉,把冉太妃代入张太远所负责的这件事情中来,那就是冉太妃出事了,而恩师认为,是刘后动的手?!
警告谢仪不要涉及刘后的事情,莫要参与朝政……这消息是从虹县传来的,如果赵筠和刘后都在虹县有人,这个消息或许也会传到他们耳中,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罢了。
谢仪回到桌案前,提笔挥就,直接答复了张太远的所有问题,并在最后匆匆留下一句致歉,言道书信被所养爱宠损毁云云,随后把信件封口。
她把张太远的书信折叠起来,撕碎后丢入水缸中,看着墨渍被泡开后才安心。
不管事实是否是谢仪所猜想的那样,朝中定是要再起风云,谢仪更加担心起张太远的安危了。
……
宿州虹县。
张太远捋着胡子,含笑看着夫人,“你就莫要担心,且带女儿家去。”
张夫人不是那等能被随意糊弄的人,可这一遭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摩挲着张太远的脸颊,随后轻叹,让侍女去收拾东西。
“我想见见夫人。”
张夫人轻声说道。
张太远摇头,却不是为着此事,“那便一起去吧。”他没有避讳来往的下人,挽着夫人的手慢慢往后头园子去。
后园是一处安静园所,从没有谁敢去打扰,偶尔能见,也是张夫人常常过去,就是张太远,也大多在张夫人的随同下才有进入。
画廊深处站着两位壮汉,见着张太远伴着张夫人过来,轻一颔首,这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一进入后园,就弥漫着满满的药味,这苦涩的味道仿佛随着呼吸侵入了心肺,长久泡在这样的气息中,连人都似乎泛着苦。
僻静的园子里,守着的人却是不少,张太远隐晦地看了眼屋顶,携着张夫人一同入屋。
屋内很是干净,只是那股药味最为浓郁的就是这处,雅致静谧的氛围并不能减弱半分。
张夫人似乎早就熟悉这里,几步松开张太远的手,经小侍女打了招呼,入了内屋去了。张太远慢慢跟在后面,看到了那里屋的病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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