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九）（1/2）

一连几日，瑟伦都在忙着处理领地上的大小事务，较为复杂的部分他会去请教艾森，瑟伦不喜欢麻烦其他人，不过艾森算不上其他人，从小到大，瑟伦有任何疑问都会向兄长请教，已经形成习惯。

有些事情你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能体会到它们有多繁琐，更为细微的工作会由下属们完成，但任需瑟伦亲自过目。在偷懒或是成为勤奋的领主中，瑟伦无疑选择了后者，等待他的便是这些看上去没有边境的文字材料，包括了各式各样的条约、税收清单、财务支出，还有各大贵族送上的祝贺信，这些信件不用回复，于是被瑟伦放在了一旁。

他握着份关于领土耕地的规划表找到艾森商量，这次他总算学会遣人去将艾森召来，而不是亲自一趟。显然今日是休憩日，不出一刻钟，艾森就穿戴周正地出现在书房，见到脸色泛红的瑟伦，听他向自己讲述遇到的问题。

无非就是桑维托耕地面积缩减，农民人口却有所增加。贵族们租赁出去的土地不断抬高价格，导致桑维托上供的农产品逐年减少，这也是安托侯爵会选择以商易农的原因之一。

“我想过要不要降低征收标准，但这样一来没法完成宫中的要求，贵族们也肯定不愿意让出私有的土地。”

瑟伦仔细考虑过，桑维托四周多丘陵，除去贵族们的私人用地，能用来耕作的算不上多，至少没有其他地区多，但至少这个地方依山傍水，靠着一条河流拓宽商路，如果国王能允许桑维托以商易农，那自然没什么可顾虑的。

艾森向瑟伦索取了一份地图，平铺在书桌上，用手指圈画出一处山丘，说：“我曾与骑士团巡视时经过此处，虽然在高地上，但土质肥沃，有溪流经过，刚好在桑维托境内，平整一番可以当作耕地，不过地方偏僻，远离城区，丘陵中也多野兽，没有多少人愿意呆在那里。如果殿下愿意让些利益，肯定能吸引许多农夫。”

瑟伦在思考，他不能让艾森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要依靠对方才能完成，不过艾森说的这条线索的确只有亲身到场的人才能知晓，那块地方一是偏远，二是不太起眼，对于贵族而言没有高大的动物可以狩猎，只有些又小又狡猾的野兽飞禽，对于平民来说，也算不上安全。

“那，让农夫们先驱赶这里的野兽，然后再收作农田怎么样？”

殿下心软，单纯善良，这本应该是不可多得的美好品格，但作为领主而言，这样的性格却多怯弱、优柔寡断，难以服众。民心好收买，但发声的却不会是底层的人们，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领主的好心，权贵们趋炎附势，为了利益可以争破脑袋，这样的领主只会变成权贵们案板上的一块肉。

艾森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好在克威尔家族站在了瑟伦身后，其他人如果想打瑟伦的主意，还要考虑下是否要同这块硬铁板作对。他如此急切地料理好家族中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全凭殿下心意。”他会支持瑟伦的决定，这种时候，重重压在艾森心口上的一块石头就会变得轻飘飘。瑟伦仰仗他，乐意听从他的建议，克威尔公爵也因为年迈体衰退出舞台，克威尔夫人再如何强势，终究是为女性，容易被情绪左右，小弟年幼，不堪重用。

艾森直起身，目光炯炯有神，这是他头一次主动向瑟伦举荐：“如果殿下有了决断，白袍骑士艾森·克威尔随时听候差遣。”

瑟伦红着一张脸，看着艾森，他的脸从艾森进屋就一直红着，现在越发不正常。起先艾森以为他只是害羞或是走动过，但随着四周安静下来的空气，瑟伦脸上的赤红还是没有退去，艾森不由上前一步，开口：“殿下，你还好吗？”

“恩？还好啊。”瑟伦回答，紧接着又补充到，“就是稍微觉得有一点冷。”

艾森审视了一下瑟伦今日的衣着，是他亲手选好令人送去瑟伦房间的，不会太薄，这个天气穿着，稍微多动一些还会生汗。是他疏忽了，他应该再多关注一下殿下的身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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