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沙之劫 小山故里（1/2）

鸣沙山下的草地静静晒着太阳，草地边上是早已废弃的楼宇，人去楼空。山灵而鸣，水神而秀。奶奶在世的时候，小山常常跑来月牙湖边摘枣子。他说以后长大了，要带奶奶住在月牙湖边的观音庙里。他说要给奶奶买最好的檀香，让她每天闻着睡觉。

“奶奶，小山回来看你了。”小山望向日复一日如刀脊般的沙丘，正午的煦日照不出小山倔强而落寞的身影。

班若水正命令天沙族人前去楼宇中拿上准备好的干粮和接应女眷。等他和椒圆好好告别后，他就动身前去投靠女真部落了。

“妖怪啊！”班若水听到经过月牙湖边的族人喊叫，他和小山对视一眼慌忙赶去。

“椒圆！”班若水见湖中浮木上绑着紫藤鞭，紫藤鞭似乎卡在椒圆壳里。“小山！”班若水命令，小山立即意会。他跳入水中拉住紫藤鞭一跃上岸，只见大蚌早已裂开数道痕。

众人只见一坨白色软囊似乎包裹着两个人，班若水扬扇一划，软囊破开，只见耶律重元以匕首撑地而起，将陆伽衣搀扶欲离去。

“耶律重元！”班若水惊呆，后媚笑：“许久不见，大元帅亲自来要穹庐船图纸了？”

耶律重元惊奇发现他腿被珍珠质包裹住后，似乎不疼了。而陆伽衣，显然是闷太久还没醒。

班若水笑理发丝说：“看来，慕城公主也还活着吧。”

耶律重元完全无视班若水，对陆伽衣翻了一个白眼，混蛋，这得多昏沉？

刚刚小山不知紫藤鞭绑的是陆伽衣的手，他用力拉出软囊时，陆伽衣的手因此磨得皮开肉烂，血染重元身前湿漉漉的裘衣。重元腿伤疼得他完全没办法昏迷，陆伽衣手已经如此，她居然还没有醒来。他解开她手上的紫藤鞭后，也有点没力气再单手扶她了。但看在她有心救自己的份上，大敌当前。自然是不会抛下她。

班若水见耶律重元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扔下紫藤鞭后捡起地上的珍珠软囊缠绕在陆伽衣血淋淋的手腕上。

班若水手一挥，天沙族人就将耶律重元重重围起。班若水纤瘦的身子骨配上他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看起来病恹恹的。他语气中冷嘲而狠厉：“不知你一人，同我大夏士兵万人，辽国皇帝会如何选择？”

耶律重元听出了他的威胁，但耶律重元敢来西夏，就必定是准备妥当了。

此时，重元麾下副将萧方邕早已面见元昊，要求元昊将天沙交给辽国处置。萧方邕以兴平公主亡故为由，要天沙翻地宫交穹庐船图纸。

元昊不得不屈服。宋辽“重熙增币”后，辽夏关系就剑拔弩张了。碍于绝对的实力悬殊，元昊只能忍。

他派太子宁令哥带兵同萧方邕前去讨伐天沙，胡风教主难忍屈辱，与萧方邕众人拼死搏斗。宁令哥见胡风骁勇异常，不但不想笼络他效忠朝廷，反倒以天沙弟子要挟他。胡风无奈，冥王钺被萧方邕夺走，手脚被愤怒的士兵打断。

宁令哥却反悔，眼不眨地将凤竹一家杀死。他最讨厌的就是天沙教了，若不是天沙教，他早就得到父王的喜爱了。

胡风同死去的天沙弟子，被弃于坍塌的鹿王神女窟。在士兵们离去的时候，千面和拈花二佛走进鹿王神女窟。胡风在木鱼声中安详地闭上了眼，大概最后一句传入他耳中的便是那句：“世事可忍不，众生易度不？”

萧方邕被告知，元帅和小公子被流沙旋涡卷进去，他差点就动手杀了探子。幸好西夏的七星密探中的玉衡子及时赶来，告诉他在月牙湖畔还有天沙教护法班若水正准备动身投靠女真部落。

若不是辽国皇帝扬言聚兵三十万在大同燕州，元昊怎会让一辽国副将，带着太子前去讨伐大夏天沙？穹庐船图纸对西夏没有什么用处，西夏没有外海相连，倒不在乎传说中的穹庐船图纸。但辽国不同，自从辽兼并渤海诸国，讨伐高丽后，出海寻找三桑岛就成了辽国皇帝的计划。西夏百般说辞完全没有作用，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山苦涩地望了一眼耶律重元身旁的陆伽衣，他长叹一口气。曾经他想过，想过不顾这一切，和她去江南的。可是，是她先离开的。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看清了她而已。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稀罕。

耶律重元转身傲视众人，器宇轩昂道：“尔等杂碎，怎敢狂言？”

班若水和耶律重元一对峙起来，丝毫没有了气场。那病弱的少年面前，是手握辽国兵权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是疆土之上，一人之下无人敢挑衅的王侯。

耶律重元见小山神情淡漠而复杂，他将陆伽衣往小山一扔说：“这个混蛋，先看着。”

小山感受到怀中冰冷的体温，他手抖地推开，见她没有反应便又轻轻搂住。他盯着耶律重元，辽国皇帝的弟弟，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辽人身边？如果说他能原谅她是宋人才做的那些事，那么他却再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她是无辜的。

耶律重元擦鼻子一笑道：“班若水，你未免也太疏忽了吧。”

班若水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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