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1/2)
华淇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醒来。
身下是微微发黄的床垫,窄小的木板床,手微微晃动一下,居然还带起了连着的吊瓶。
他不过就是脱力晕了会儿,至于还要输液吗?
打量了一眼周围,二十平左右的屋子,几张像他身下这般的钢架床,床布多少也微微泛黄,或者带着些洗不掉的污渍。远处靠墙还有一张桌子,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药棉,笔筒,纸薄,还有日历,像是医生临时办公的地方。
不敢相信堂堂F中的医务室竟然破烂成这样。真的是个只在意学习的学校啊。华淇苦笑了一下。
空气中还飘荡着医院常有的那种特殊味道。若有若无,让人不是很舒服。
华淇从小生病多,但一般只要不是太严重,都是在家里让钱林医生过来看。因为他超级讨厌医院那种味道,透露着死亡,靡丧,不祥的气息。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到了万不得已要上医院,华语儒不管多忙都会尽量陪在他身边的原因。
华淇还记得有次他生病住院,华语儒有事在外面回不来,他当时简直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谁劝都不管用,把隔壁病房的人都吸引了一堆来围观。
想着想着华淇就笑了。在无人的房间里自己笑出了声音。
清脆的,短促的。
连回音都没有。
然后这笑就慢慢淡下来。
窗外树梢上的天光正好,远远传来学生们训练的声音。“一二三”,喊着口号,“哔哔哔”,哨声贯响。
华淇把脸埋到泛黄的被单上,一时间鼻尖充斥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却一点都不想动。
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醒了?”突然的人声响起
一个胖胖的护士从外面径直走进来,走到那张桌子那,先是旁若无人地从抽屉里拿了一袋薯片出来,拆开往嘴里倒了一口,嘎嘣嘎嘣嚼得香脆,又拿起桌上的本子翻找了几下,抓起一支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华淇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动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你好点了吗?”胖护士终于转过来,走到华淇这边,抬头看了看点滴,用抹过嘴巴的手把它调了调,说:“你有点脱水,还有点低血糖,早上没吃饭吧?”
华淇抬眼能看到那个护士嘴巴上没抹干净的零食碎屑,心里有点不适,尽量把眼睛瞥开。一时也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个问题,就笼统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把这瓶输完就可以走了。”胖护士说完,砸吧了几下嘴,经过桌子时,又把那拆开的半袋零食抱上,哼着小曲,出去了。
华淇:......
神奇的医务室,神奇的人。
那种全身空乏的失重感还没调节过来,反而更严重了。华淇闭上眼,缓了缓神。
想了想,又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这小东西还蛮结实的,没跟着他刚才那一下摔坏。
因为单手拿着,角度不合适,华淇没直接解锁,而是用侧边的按键摁亮了屏幕。亮起的屏保上,两只交握的手,素白得漂亮,一手各一个戒指,熠熠闪光。
华淇呼吸一滞。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再睁开眼时,直接解锁了屏幕,点开屏幕右下角的消消乐游戏。
他只是想打发个时间而已。
消消乐玩到第60关。刚刚那个胖护士又进来了。
不过这次她没再去桌子里拿零食,而是说了一句:“同学,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那么一瞬间华淇是有过期待的,紧张地注视着护士背后的入口。希望有一个人能从那里出来。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
是个男的,男人。
可惜不是他。
连消消乐也没有再玩的兴致,一把扔到了床上。
“小少爷,听说你晕倒了。”男人走到华淇近旁,担忧地问。
华淇转了转身,把背对着男人,被子拉上来,盖住头。
“......”
“我和周叔都来了,接你回家,怎么样?”对方商量的语气,好言哄他说。
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华淇在心里呵呵了一下。这里那里,学校家里,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空荡荡,一样的没人气。
关门声,叹气声,木头摩擦地板的吱嘎声。华淇感到对方拖了把凳子过来,坐在了床边。
却没再有动静。
半晌,华淇终于觉得有些小愧疚,慢慢地转过身来。
“你......”
双眼一对,对方一直面无表情的正经脸上居然带了点欣喜的笑,华淇就说不出话了。
“要喝水吗?”一米八的大男人,说话一副小心翼翼,怕惹对方生气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
华淇也就真的笑了。
他这才好好打量这个自从车祸事件以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然后问了一句让对方差点吐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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