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顾怀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还有圣上交代的密令未完成，哪有闲工夫，坐在这里，和这只狐狸扯些有的没的。

于是思量间，不禁握了握手中的茶盏，斟酌着，该如何以一个合适的由头，拜脱了这只狡黠的狐狸。

晁越又是何等聪明，早就看出了顾怀的心不在焉。

于是盯着顾怀袖口露出的半截月白杭缎团云纹，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顾大人今日......来这百花楼，所谓何事？”

顾怀不欲多言，将问题又推回给了晁越：“那小将军呢？”

“我？......郑副将今日回京，在此小聚一番罢了。”，懒懒看了他一眼。

顾怀略一思索，“六翼军郑野将军？”

晁越点了点头，续而笑道:“顾大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怀心道，真是只狐狸，于是随口敷衍道：“闲来无事罢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晁越静默了片刻，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不知想了些什么，刚刚准备开口：

“在......”

“我......”

晁越一笑，立即道:“你先说。”

顾怀轻叹一声，“......还是你先说吧。”

于是晁越思量着，沉默了几秒，抬头望进了顾怀的眼中。

顿了顿，才道:“在凝香雅阁。”

顾怀心头猛地一跳 ，“......什么？”

晁越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才道:“张大人......在凝香雅阁。”

这回轮到顾怀沉默不语了，他抬眼复杂的看了晁越一眼。

一时脑中闪过千万种想法，最终却只是垂下了眼帘，问他:“你如何......”

“我如何知晓的是吗？”晁越顿了顿，又道:“张大人曾在黄州济粮贪案中，有求于家父。”

顾怀眉头微蹙，“黄州济粮贪案？”

心下却诧异，多年前的不明贪案，竟就这样，被晁越轻轻松松说出了口。

“你，可知......我要的是什么？”

晁越摸了摸扳指，莞尔一笑，“自然，是张家的账簿。”

顾怀目光顿时变得深沉起来，“莫非，和令父有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但……”晁越一挑眉，“我可以帮你打听到它的下落。”

顾怀眼睛一眯，不置可否。半晌，将视线垂落到桌面，“……你的目的？”

“没有目的。”

顾怀听闻一怔，定定望着晁越，似是要望进他的心里。

“无功不受禄。”

晁越依旧翘着腿一晃一晃着，转了转白玉扳指，似笑非笑，“权当是欠我一个人情，放心，迟早会让你还回来的。”

顾怀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他话的真伪性。

看到顾怀这副模样，晁越不由轻笑一声，眼底极快的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复而抬首道:

“信我一次又如何呢？三日后的申时，我在湖心亭等你……我将自带好酒，侯你而来。”

语罢，也不管这顾大人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几成，就掀起衣袍，起身离去了。

顾怀摩挲着杯壁出神，待回神之时，早已人走茶凉。于是也匆匆起身，朝楼下走去。

还未至楼下，就见老鸨甩着帕子，两眼放光地朝自己走来。

顾怀顿时心下明了，不由叹了口气，将身上本就带的不多的银两给了她。心底却暗自骂了晁越一千遍。

这厮也忒无耻，将自己拉来喝茶，他自己却不付茶钱，喝完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愧是只狐狸。

心中虽是恼怒，却也只能问了问老鸨凝香雅阁在哪，自个儿去办事了。

想到这晁越为人虽是无赖浪荡，却也帮了自己不小的忙，心下微动，便也释怀了。如若他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交了这个朋友，倒也无妨。

……

回到顾府已时日不早。

不出顾怀所料，还没到正厢，就听见女子的低低啜泣声。

顾怀不禁头疼，怕是这丫头又来给父亲告状了。

偏偏父亲对这个侄女又是疼爱有加。

于是硬着头皮进了门，对座上的父亲行了礼。

却见父亲黑着一张脸，看见顾怀后，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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