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时间又过了两日，顾承倒是再没有提过阿婳的事。顾怀也乐得清闲，这两日御史台的弹劾不多，吏部也就没什么可忙的，每日去点个卯就好了。

这不，本应该此时在吏部办公的顾怀，却出现在了自家的瓦檐下，正伸着食指，拨逗着前不久从阿婳那里得来的小鹦鹉。

哦，对了，给它起了个名字，石榴。

至于堂堂吏部侍郎为何起了这样一个俗气的名字，阿济也一度表示质疑。

但没办法，少爷说了，一看到它那顶红顶红的脑袋，还有黑得发亮的眼睛，就想起了石榴。

石榴啊石榴，亮晶晶。

阿济看到正和石榴玩得开心的顾怀，不由翻了个白眼，将洗晒好的衣服放入了内厢。再出来，就换上了一副献谀的表情：

“少爷，您今天忙吗？”

顾怀拔了拔鸟毛，心不在焉：“嗯……不忙。”

阿济继续笑，眼睛亮得吓人：“我也不忙！”

顾怀还是不想理他，“嗯，所以呢？”

阿济眨眨眼睛。

“所以……少爷带我出府逛逛呗，怪生无聊的！”

顾怀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道：“好……”

一个好字没说完，顾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道：“不行！”

阿济立即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哀嚎着：“为什么啊——”

顾怀也顾不上笼子里的石榴了，边进屋边换着衣服。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想起来还有一事未了。”

“你在府上待着，我赶傍晚便回来了。”

顾怀嘴上交代着，没有理会阿济的嚎叫，手上牵了马就往府外走。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西湖边上，已是申时过两刻。

顾怀抬眼，远远便看见了湖心亭里的那抹绛紫色身影，于是拴了马，向那处走去。

今日天气好，日光打在树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顾怀踏着曲桥，看着远处那人脸上意味莫测的笑容，心下升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滋味。

还未坐下，耳边就响起了晁越的声音。

“顾大人来的倒是早。”

顾怀作揖，当下面上也带了一丝不自然。

“抱歉……”

是自己托人办事，还平白让人家等了那么久，顾怀心中，便有些过意不去。

而晁越看见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倒觉得又几分好笑。

“无妨，没让小将我白等就好。”说着，给顾怀斟了一杯酒，手下不停。

“我带的竹叶青，来，尝尝。”

顾怀听闻顿觉尴尬。

白等？

原来自己在晁越眼中，竟是如此那般不守信用之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顾怀端起微满的酒杯，啜了一口。

一股辛香夹杂着醇烈的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顾怀点头一笑，“果然是好酒。”

晁越挑眉，笑道：“当然了，四十年的竹叶青，我祖父那辈的。”

说着，看了眼顾怀：“本在地窖里藏着，我背着父亲偷出来的。”

说完，眼中尽是狡黠。

顾怀一怔，偷出来的？这厮还真是……

“你不怕晁将军知道？”

晁越耸肩，“偷都偷了，还怕什么？”

是啊。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后悔，也无法回头。

转眼又笑嘻嘻地说：“再说了，最多是拿剑挑我一通，还能怎着？”

顾怀心下好笑，却不由，又有点羡慕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方式。

“这么好的酒拿来给我喝，不怕浪费了？”顾怀嘴角微抿。

“大人也是知酒懂酒之人，怎会浪费？……再者，知交对饮，朋友嘛，无妨。”

朋友？

顾怀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于是啜了一口酒，眼睛微微眯着，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我……可不是晁小将军的朋友。”

晁越听闻，依旧笑着，神色不变，仿佛早就料定了顾怀会这么说。

眼中却散发出了慑人的神采，“迟早的事。”

顾怀心下复杂，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垂下眼眸，“我们说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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