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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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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珩崩溃,心里顿时脏话连篇,那世子爷干得好事,害他堂堂男子汉整天跟男人纠缠。

慕颜庭看了看周边八卦的人,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扇子一开,对昭珩道:“外面等你,快处理好出来。”

说罢便与秦臣宽出去了,秦臣宽双手抱胸,往后瞧了一眼,昭珩已经随段鸢进去了。

“慕三,你说昭珩这回是又跟那段鸢赌气呢,还是陛下旨意下来了,特地收敛的?”

慕颜庭进了马车,将扇骨打在手心,“赌气的人不会不在意。”

“许是装的呢,想气一气段鸢,以前也干过。”

慕颜庭肯定地摇摇头:“他又不是戏子,装这么像做什么。你也看见了,方才他脸色难看得都想杀人。我们世子自醒来后,便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段鸢这是自讨苦吃。”

“你是说他脑子坏了?”

慕颜庭好脾气地笑笑:“非也。我言下之意是,人何其善变,无论从前喜欢厌恶什么,也无关当下及将来。喜欢男人没什么,不喜欢更没什么,是你想复杂了。”

秦臣宽被这大道理说得糊涂,索性不去细想,一摊手:“若不是为了妹妹,我操心什么。说来也怪,下月便要成亲,两府都忙得什么似的,偏我们世子爷不放在心上,我妹妹在家中也不急不躁的。”

“为何要急躁,你是瞎操心。与其挂心旁人,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将来。”

“你别说我,你自己呢,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咱俩半斤八两,还不如人昭珩呢,好歹人家有陛下赐婚。”

……

这边昭珩没好气地在房里坐下,被人围观指点,他还是头一遭。那世子爷不要脸,他上辈子可是个乖巧的三好学生,没经历过这种事。

上下左右看了一周,心中更加怨恨。就是因为这别语楼,因这段鸢,那世子大爷的臭名声才远扬出去。

他冷下脸来,对着给自己倒茶的男人,不耐烦道:“你别忙了,我话说完就走。”

“世子说吧。”段鸢坚持将茶杯倒满推过来。

昭珩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本世子此前受伤,命差点没了,醒来后想了许多事。从前行事荒唐,惹得父母担忧,更扫了陛下和秦家的颜面。如今婚期已定,我再不能肆无忌惮。你该明白,为了大局,我们俩便到此了。像刚刚那样被人围着,看笑话的场景,我昭珩再也不想经历。你自己多加保重就是,不必再挂念我。”

“世子受伤,段鸢日夜难寐,担忧不已。可如今养好伤,做了一番抉择后,就这样舍弃了我。那我们之前说的话,发的誓,统统不算数了?”段鸢苦笑,眼波流转。

“不算数了。”昭珩点头,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更不想多看他,若论演技,段鸢自然信手拈来。

见昭珩真的如此绝情,段鸢眼睛瞬时红了,哽咽着说:“从前段鸢不过是个无名小辈,永无出头之日,是世子捧我到今天的地步。如今,世子竟这么轻松抛下我。”

昭珩低头吹着热茶:“你天生好嗓子,又能吃苦,这些是你应得的,我不过推波助澜一把。”

“什么应得的,我只知道世子对我恩重如山,段鸢一定要报答。“世子,是不是我身份低贱,他们逼迫你如此。”

昭珩摇头,他却恍如未见,降低声音,似是恳求般:“那段鸢宁愿不再登台,不再做戏子,只求平平淡淡陪伴在世子身边。”

昭珩突然笑了:“你不会的。”

段鸢茫然,还想说什么,被昭珩打断:“你真当我不知道,除了我,想捧你的人何其多。只不过他们聪明,他们要个好名声,我昭珩无所顾忌罢了。”

昭珩喝了口茶,继续道:“你绝非你说得那般钟情与我,从前我便晓得,只不过心软,你哄我就假装不知。离开了戏台,你可就没了现在的地位,你知道不值得。你尽管追求你的名与利,尽管去跟贵胄们周旋。但是假惺惺这一套,别在我面前玩了。”

“若真想报答我的恩情,日后离我远一些就是,少让别人把我昭珩当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今日把话说到这,不是为了撕破脸面,只是图个清静。若你有难事,我能帮的,也不会袖手旁观。”

在昭珩推开房门出去的那一刻,段鸢原本可怜兮兮的脸瞬间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嘲讽。

过了片刻,仆人来传话:“公子,魏王殿下今夜约您一叙。”

段鸢理了理发鬓,讽刺一笑,“说我必会赴约。”

是的,明明互相利用罢了,昭珩重色,他重名利。从前的情深似海,不过是台下唱的一出戏,可以哭可以笑,又岂能当真。

昭珩的那些恩宠,光明正大,不容拒绝,曾让他心惊胆战。他试探过,欲擒故纵,曲意迎合,得来的都是一个结果:这个纨绔子弟,不惜毁了名声,不惜打了秦家跟皇上的脸,也要明目张胆跟他在一起。

他差点信以为真,好在,现在梦碎了,他便不用担心自己何时会被厌倦。

戏唱罢,该离场了。他不是只有昭珩这一个靠山,想养他的富贵人多的是,他段鸢纵然是个卑贱的玩物,也比其他人有本事。名利财仍在,昭珩的离去,他本该市侩地一笑而过的。

只是为什么,心里就是空荡荡的,他不是疼,可也绝不快活。

段鸢险些喘不过气来,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将连圈进自己的臂弯。半响后,微微的抽泣声,由小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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