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1/2)
两人从集市上下来, 一起往偏僻的路上走。
走到山脚下, 原本清晰的山路覆盖上丛丛杂草,只有中间可以容上山砍柴的路人经过, 那些旧时的山村早因为一场瘟疫被大火烧尽,经过一年又一年的岁月,长出了青青草地, 逐渐被郁郁葱葱的山树密布。
“我并没有时常回来, 不知道父老乡亲会不会责怪。”青年难得地露出了怯意。
大帝拉上对方的手掌,“想什么呢,都成一抔黄土了。”说完自己拉着人往上走。
这会儿顾沧琴才反应过来,怎么对方连这会儿的山路都这么熟悉。
大帝一边迈着长腿往上走,一边还在安慰身后的人儿,“顾家村出了你这个子孙后代只会觉得面上有光,虽然你回来的少, 但是这里的建设和城镇上的变化都有你出的一份力,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对活着的人做了那么多, 又何来的愧疚……”
顾沧琴对大帝默默调查一切的手段不予追究, 只是在看到墓碑前的纸钱和香烛的时候, 一脸无语。“我们今日要过来,你怎么连纸钱都提前烧好?”
大帝揽住气喘吁吁的青年, “这可真不是朕做的。”
顾沧琴疑惑。
大帝只说了一个人, “邱恭曹。”
顾沧琴睁大了眼睛。
大帝紧紧揽着青年, “芷念可想见他?”
顾沧琴一愣。他曾经受恩于那对父子, 还不待到涌泉相报,却被一把推进了火坑,又被流着血缘的少年郎相救,所有美好的三人在一起的画面都被血水冲刷的斑驳淋漓……那个爱子如命,爱财成痴的大臣,到最后,他只记得那张苍老、泪水纵横的脸……
看着未尽的烛火,满地未灭的香灰,青年淡淡地道:“他一定不想见我。”邱肖琪是为他而死。
大帝目光闪烁,慎重地道:“对不起。”他掌管了整个国家人民的性命,在以前如果他会关注谁,通常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别……可是,面前的人是不一样的……刘邵穆统领天下人,自认一生没做过后悔的事情,自认所有的成败都需要牺牲一部分的人的利益,他对于自己的所有决策都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落子无悔……可是,这件事情,对青年造成了一生的伤害,是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弥补的……
他的所有不顾全大局是为他,而所有的悔过,也是因为他。
大帝缓缓道:“朕决定让邱恭曹管理大忝镇,芷念觉得如何?”
顾沧琴诧异的转过头。要知道哪怕邱肖琪的罪名被洗清,但是邱恭曹在曾经的贪污事件里也是从犯,后来的罪臣们都已伏诛,邱家早早败落,这事情不再追究已经是陛下最大的仁慈。顾沧琴没有想到,大帝还会愿意让邱恭曹重新为官。
“邱恭曹初进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才能……”
“这我知道。”朝中哪个大臣不是才能卓绝。
“做过吏部侍郎的人掌管一个小小的县城应该没问题……”
“这是自然,但是……”问题不是这个啊。
对上青年急切的眼神,大帝安慰道:“朕相信有些人历经了事故,会回头是岸,朕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低下头,深深看进青年的眼里:“这不也是芷念的愿望吗?”
一眼被对方看穿,顾沧琴眼神闪躲。说和对方恩义两清的是他,可是他欠邱肖琪良多……有一天,他是一定要为邱父养老送终的……
大帝直起身体,搭上青年的后背……“来,我们给父母上柱香吧。”
顾沧琴一愣,“什么我们的父母?”
大帝大言不惭:“芷念,这时候就别害羞了,父母都在天上看着呢,我们洞房都好几回了。”
顾沧琴脸色通红,气得踩了对方一脚,“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大帝暗笑着摇头,把别扭的人拉到墓碑前,在摊好的布片上率先跪下。
青年看着大帝英挺的后背,慢慢的,也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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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高大的男人走在前面扶着清瘦出尘的青年慢慢下山,远远就看见在拌嘴的花无垠志远两人。
“你说,我要买那个香囊,你凭什么不让我买……”花无垠气鼓鼓地大喊。
“你是女人吗?”一个大男人赖在胭脂铺上怎么拽都拽不走,脸都让他丢完了。加上现在被对方念到现在,志远的脸上也带了不耐烦。
“你是瞎的吗?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啊……气死我了,还敢说我像女人,你是不是找死……”花无垠挽起袖子就想干架。
志远还嫌火点的不够,“你和我念叨到现在,可比女人还啰嗦。”
“你……”花无垠已经把剑抽了出来。说好的喜欢他觉得他漂亮呢,他妈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志远嘴角一抽,跳开老远。“我不和你打。”
花无垠举着剑已经准备冲上去了,被大帝一声低喝喝止了动作。
大帝揽着丞相过来,除了制止了花无垠的动作,便听的大帝道:“宫里有事情,先回宫。”
一行人坐了马车赶回帝都,顾沧琴在中途才收到消息,皇子们,被绑架了……
志远随后接到暗卫来报,花无垠最后得到消息,震惊地大喊一声:“我草,康戎煊怎么这么会折腾。”
绑架了三位皇子的人,正是烨谦的君主,康戎煊。
等众人回到宫里,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派出多少人去围着嘉和宫了?”顾沧琴上前大声问道。
“禀告丞相,冯将军的五百军兵围在外面,姜大人带着内巡兵围住了帝都。”左司马连忙回道。
“不够,再调遣些人来。”顾沧琴立刻下了命令。
刘邵穆看着神情焦急的青年,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过去看看。”
顾沧琴转过头,看了大帝一眼,告诉自己要静下心,点头:“好。”
嘉和宫建在皇城之外,现在层层叠叠围满了士兵,待两人抵达,带剑的骑兵步兵分开两侧,让两位大人物可以通过。
不待大帝开口,丞相已经大声对里面的人喊道:“康戎煊,把孩子们放下。”
嘉和宫里男人将三个孩子分别绑在三根柱子上,不仅他听到了门外青年的喊声,三个孩子也听见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听到青年的声音,激动得立刻回应:“丞相,是丞相,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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