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读忆镯（2/2）

始作俑者低着眼，动作流程地切自己那份牛排：“不是，是储存记忆。”

“完了，”顾涌声音一哑，“语馨可能知道她死过的事了……她碰到了你的玉坠。”

对方不以为意：“不一定，别想太多。”

“所以，有办法使所有人的记忆都恢复正常吗？阎王有告诉你吗？”

刀尖碰到盘子发出细微脆响，陆衍川的手指顿了半秒：“你想回去继续当杀人犯？”

“肯定有许多人被打乱了正常的生活，我希望一切回到正轨，也希望……聂语馨能解脱。”

陆衍川慢条斯理地吃了口牛排，不为所动。

大道理讲不通，就打感情牌。顾涌软声请求道：“兔兔凭本事污蔑的我，我心服口服。你莫名其妙被爆出丑闻，直接耽误你的事业，我就觉得很不服气。”

“你在担心我？”

顾涌点头道：“返回原点，我还有办法自证清白。留在现在，连是谁污蔑你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憋屈吗？反正我很郁闷。”

陆衍川不假思索：“不仅不觉得，还看文看得很开心。”

顾涌：“……”

见他气得想打人，陆衍川终于松了口：“阎王给了我四张符纸，贴在他的‘人偶’身上，便可破解。”

他详细分析完自己知道的信息，刻意隐去自己成为阎王的事，但顾涌还是捕捉到了重点：“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当新任阎王了。”

“我也觉得，”刀尖戳破蛋黄，沾上了橙黄的蛋液，陆衍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邺岸已经确定‘人偶’的人，聂语馨和于墨被排除了。”

“于墨可能是兔兔伪装的。”

“嗯。”刀尖在六芒星的一角上用蛋液画了个圈，作为计数。

“……您能放过食物吗。”顾涌看着自己面前的“杰作”，不知该夸还是该吐槽。

“不能，”剩下的五个角又立刻被画上了叉，“根据死亡的人来看，剩下的候选人有兔兔，顾湛，顾清风……”

他对顾涌一笑：“还有我和你，快乐五选三。”

“被贴上符纸后，人偶会怎么样？”

“不知道。”

“人偶是有自主意识还是受阎王操控？”

“不知道。”

顾涌扶额，忍住痛斥对方是猪队友的冲动。

事实证明，陆衍川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能记住四篇同人文的剧情和更新进度，却不记得把四张符纸扔在了哪。

他把家中所有抽屉都翻了一遍，结果在衣帽间的地板上找到符纸。

未至冬季，H市却降了场大雪。H市位置不北不南，往年的降雪大多数是饼干渣似的碎屑，极少有能没过鞋面的雪。像今年这样如鹅毛漫天洒落，遮蔽视线，积雪能到膝盖的程度，百年难得一遇。

雪停后，市中心的广场便成为人们玩雪的游乐场。生长与祖国最南端的邱一篱欣喜若狂，在人民广场上堆了一排奇形怪状的雪人，然后给每个雪人拍照。

陆衍川默默屏蔽了他的朋友圈，不想被奇丑无比的雪人刷屏。

“我们去骗他舔栏杆，怎么样？”

“别了吧，太残忍。”不知为何，顾涌联想到一只哈士奇被栏杆粘住舌头的画面，连忙摇头道，“对了，他不是东北人吗？”

“据他说是顾泽教的。”夜幕降临后，广场上亮起七彩的霓虹灯，还有小贩在叫卖儿童玩的七彩玩具。斑斓光点落在雪人上，比白天时更添了几分丑萌。

“不对啊，顾泽是地道W市人，不会东北话。”顾涌皱皱眉，“大师兄倒是东北人，可我不记得他教过谁东北话。”

“有猫腻的话就直接给他贴符，反正五选三，蒙对的几率不小。”陆衍川一心不愿意让他回去背负杀人污名，总想随随便便把符用掉。

“别闹了，认真一点。”

从远处传来惊叫，极低温度下声音的传播难以传播，在听见沉闷朦胧的喊声前，人群向他们跑来，踩烂了邱一篱的雪人。

“使不得啊！我还没拍完！”邱一篱悲痛欲绝。

“几岁了，别雪人了。”有人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是顾泽，“赶紧跑吧，闹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