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4(1/2)
二人又乘夜走了段路, 血腥气渐浓, 沿途寻至陆兮何打斗的小巷,看见地上散落的尸体, 顾蘅胸口那腔热血很不合时宜的瞬间改道,一股脑钻上头顶, 不作多想,登即翻身上马, 扬鞭而去。
连云京禁止疾行,这是要犯法啊!
顾廷西朝前小跑两步, 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眼巴巴的看着顾蘅的身影缩为夜色一点。
好巧不巧, 陆兮何与少年刚至王府门口,便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顾蘅。
陆兮何稍稍侧了侧头,望见一道虚影,见轮廓眼熟,不像生人, 遂欲出声发问,奈何唇舌干黏,再加上气血虚空,干张了张嘴,字句全卡在了嗓子眼, 一个也蹦不出来。
顾蘅跃下马背, 接过陆兮何, 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 迭步冲进了王府,少年抖抖染血的衣袍,亦跟了上去。
夜间,一个个大夫挎着药箱在王府进进出出,长个心眼的,是自己快步溜出去的,还体面些;稍木讷些的,则直接被顾蘅踹了出去。
但并非因为无能,医治不当才被踹的,毕竟陆兮何周身大都是小伤,腰侧最深最长的那道,虽说伤口瘆人了些,但并未伤及内脏,亦威胁不到小命。究其本因,还是陆兮何受伤的位置过于隐私,大部分都在后背,腰侧,和腹部,这些民间大夫和太医属的人九成以上都是男人,人家下得去手,但顾蘅看不下眼。
一时又找不到懂得包扎的女医,那群自告奋勇的妃子他又信不过,百般踌躇,终于,他决定自己上。
虽说堂堂临安王亲自上阵,纡尊降贵的给人包扎伤口是无上荣耀,但顾廷西相信,若是麻沸散的劲一过,待陆兮何醒来,八成要把他那个不可一世、最近还经常犯神经病的大哥给活剐了。
翌日一早,顾蘅顶着双黑眼圈去厨房端药,吓得正在烧火的下人险些将自己的手当干柴填进灶膛,匆忙滚起问安,顾蘅连搭理都没搭理,开门见山的问煎好的药在哪,当得知已被柳夫人率先取走时,瞬间变脸,一时间咬牙抿唇,活似个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懵懂小屁孩,一甩宽袖,气呼呼的负手出了厨房。
来到朝雨阁,顾蘅一眼便望见了正在扒门缝的少年,怒火一蹦三尺,厉声喝道:“门前何人?竟敢行视窥此等龌龊之事!”
少年浑身一颤,连忙退远,不住地摇手解释道:“我没有视窥,我就是看看她怎么样了。”
顾蘅目露寒光,威慑道:““她”?堂堂临安王妃什么时候和你平辈而论了?”
少年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蘅冷眼睥睨着少年,怕惊扰到陆兮何,遂凑近些距离,压低声音,“你究竟是何人?又如何遇见的王妃?”
少年答道:“草民名叫沈婴,桐县人氏,前来连云京求学,进京时辰颇晚,没找到住处,便在大街上乱逛,之后,就碰上了她,哦不,王妃。”
顾蘅审视了少年一番,道:“桐县?可是挨着凤鸣山的桐县?”
凤鸣山虽偏居桐县这个穷乡僻壤,但名气却是顶足,乃是大齐第一大匪山,只是这里的土匪十分有素养,不劫平民百姓,专堵那些路过的贪官和暴戾商贾。当地百姓都称其为义匪,十分爱戴,据说,这凤鸣山七大匪寨的头头收百姓的感谢信都能收到手软。
能把打家劫舍做到这种地步的,凤鸣山的土匪也是稀世罕见。
少年道:“正是。”
一番盘问之后,顾蘅刚要抬手将少年轰走,便见王管家提着直缀下摆的边儿朝这边走来。
王管家朝顾蘅作了一揖,禀报道:“回王爷,灵昀大师求见。”
灵昀二字甫一入耳,顾蘅便眉眼扭结,面露凶光,直接吩咐道:“放狗,打出去!”
“放狗”,是王府接待灵昀大师的习俗,“打出去”,是后来附加上的,灵昀被咬怕了,之后每次来都带着胡椒粉,狗朝他一扑,他便来一招秃驴撒胡椒,狗鼻子灵敏,闻不了这么刺鼻的味儿,只得躲得远远,索性,顾蘅便差人直接开打了。
王管家赶忙阻拦,“王爷万万不可啊,这灵昀大师说他此行是来兑现与王妃的交易,王妃如今尚在昏迷,如此草率的将其赶走,怕是不妥。”
陆兮何与灵昀有言在先,只要淮下三城饥荒舒缓,他便要交出双月刀,如今陆兮何已然照此做到,他也该履行承诺。
顾蘅咬的牙根发酸,出门不到三个月,陆兮何还跟这死秃驴打起了交道,真是能耐,烦躁的移步偏厅,破天荒的接见了那个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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