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4(1/2)
时宜所在的小区门前其实热闹的很,毕竟相隔不远就是个大学城。
周围路过的都是很年轻的面孔,不少是到附近来吃晚饭的大学生。
可是时宜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路程颐。
他还是白天的那身打扮,站在人群之中却莫名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光线昏暗,时宜却觉得自己已经和他对视。
他看着时宜一步步走过来,走到自己的身边。
路程颐的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要不要四处走走?”
时宜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接到电话怎么就答应了要下来找他谈谈,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谈的,可是现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对自己浅笑,还问自己要不要四处走走。
这个场景熟悉地让时宜想起来上大学那会儿,每次路程颐来找自己,她都会开心的奔过去,一下子挽住他的手臂,晃晃悠悠地问他:“今天要去哪里啊?”
路程颐就会问她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语带笑意,声音温和,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证明路程颐当天是很空的,不会再有工作打扰他们了。
可是路程颐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忙碌的,时宜很少能有机会可以和路程颐闲散地走在路上。
那时候她最期盼的就是路程颐到宿舍楼下找自己,可惜已经工作的路程颐总是很忙。
这个时宜理解,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路程颐就是一个公司的新入职员,她十分贴心地告诉自己,菜鸟新人总是很忙碌的那一个,所以当然不能每天见面啊。
索性时宜也并不喜欢两个人每天都黏腻在一起,时宜那时候虽然大三空闲的很,可是也很享受自己支配时间的快乐。
其实后来想想,可能路程颐的忙是真的,不想见自己也是真的。
一条已经上钩的鱼而已,什么时候钓到岸上全看路程颐这个垂钓者自己的进度罢了,所以根本不用做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
时宜终止了自己脱缰的回忆和情绪,低着头拒绝了路程颐。
“还是不了,我弟弟要来回来了,我要在家等着他。”
路程颐不置可否:“你就这么跟我在外面聊吗?”
时宜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不经思考就下楼的事情,她心里奇怪的很,一方面想带着路程颐上去看看自己生活的样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应该在路程颐面前冷淡起来,不然觉得自己实在可笑的很,像是紧抓着什么不放的小丑一样。
时宜很是唾弃这样摇摆不定的自己,更可怕的是她知道自己心底深处真正的渴盼真正地想法。
那让她惶恐不已。
时宜说服自己之后才说道:“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吗?”
她不去看路程颐的脸,生怕自己心中会产生什么动摇
路程颐叹息一声:“我觉得,最起码还可以谈谈你的不告而别。”
时宜觉得路程颐乱用词汇,下意识纠正道:“那不叫不告而别。”
“就凭你发的短信?”时宜不看路程颐,路程颐却偏要盯着时宜看,不放过一丝错漏:“你连面对面都不肯跟我说?”
“说什么?”时宜快速看一眼路程颐,又把目光空空地放到四周:“说我明白了你是怎么利用我的吗?还是说没关系的你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已经决定帮你的女朋友说出罪犯了?”她的脸上尽是嘲讽,全是在笑自己:“这些事,我不是也已经用短信说清楚了吗?”
“可你都不给我半点辩解的机会。”路程颐的话像是一阵叹息飘进时宜的耳朵,像是一张温柔无形的网,却紧紧地束缚住了时宜的心。
时宜觉得自己的防线就要崩溃,可是事实叫她不得不怀疑路程颐的话:“有什么要辩解的,你是说你靠近我不是想要希望我能去指证吗?好不容易查到的目击者,结果却发现对方是一个根本不打算让犯人绳之以法的自私鬼,你是要忍受着多么大的嫌弃才能这么一步步靠近我,叫我毫不设防的相信你啊。”
这些话,都是曾经她想要质问路程颐的,可是那时候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她以为这些心事一辈子都要埋在心里面,只等着想起来的时候任由那些心事幻化成细针扎在心肺之上,疼得她有苦难说。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她还是和想象里一样,毫无风度和自尊的,像是一个怨妇一样看着路程颐,嘴巴里说着尖酸刻薄的话,毫无保留地发泄着当初的怨气。
那委屈和怨怼经年累月,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埋在心底里发酵。
时宜不无恶意地说道:“路程颐,你是在可恶的很!”
可路程颐却说道:“你说的我无法辩驳。”
时宜觉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个小人儿在狂欢:“看,他承认了对不对,他的目的他的原因他都承认了!”
可是时宜丝毫没有任何拆穿的快意,那些扎在心肺上的针孔溢出了满满的酸涩,由心到口,叫时宜觉得讽刺无比却又无可抗拒。
“那么,真是抱歉了呢,路先生。”时宜看着路程颐,对方也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时宜这才说道:“抱歉当年让你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才能撬出实话。”
时宜知道接着说下去实在很不好,可是路程颐的坦然承认叫她的尖酸刻薄无处可使,只好全部用在话里:“为了心爱的女朋友,在我面前虚与委蛇很辛苦吧?当初收到了我的短信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如释重负?”
路程颐看着像是很无奈的样子:“时宜——你总要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后来有去找过你。”
时宜盯着路程颐的眼睛,冷笑道:“找我干什么?怕我依旧做缩头乌龟吗?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着急就出来作证吗?不止是因为我怕我会后悔,也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决心,希望你能看在我都已经说出实情的份儿上,答应我那个保护我的家人的请求。”
她的眼睛里不错过路程颐一丝一毫的变化,路程颐似乎是想要辩解一些什么,理智上时宜应该停下来嘴炮听听路程颐怎么说,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理智不了,饶是这样,时宜还有分心可以惊讶自己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她不给自己也不给路程颐一点喘息的机会,而是接着讽刺道:“不过路老板不愧是不做亏本生意的人,我作证之后你不是再也不去找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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