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上）（2/2）

“我也不明白。”店长接过孟湫焉端过来的茶杯，“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事情，”筵桠丫将视线转移到旁边：“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想找回来。”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店长喝着热茶，漠然的神色事不关己：“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丢失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就让这些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不好吗？总有一些事情适合埋在心底，这样才不会使心灵感到空虚。”

低下头的筵桠丫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她没有给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气氛笼罩在他们三人之间。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件事情不可呢？是因为发生在你身上？还是你想了解他？”店长长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你再多多考虑考虑吧，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让你忘记，也是为了你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筵桠丫紧咬着嘴唇，声音极其的微弱，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句话有没有说出口。下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家里的椅子上。桌子上放着去年买的盆栽，未经打理显得有些凌乱。

什么叫就此止步，不要深究。难道就这样算了？甘心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最终的答案还需要思考，店长多次阻拦会不会是在暗示着什么。

见对面的人消失在视线内，孟湫焉耐不住躁动的好奇心。“店长明明想让她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告诉她呢？”

“我不能主动告诉她。”店长摇摇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奈：“规则就是规则，不能乱的。”

“听起来好麻烦啊……”孟湫焉下巴抵在桌面上挠了挠头：“那怎么才能在不破坏规则的前提下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呢？”

“很简单。只要我多次拒绝后，她仍然坚持，我可以告诉她任何她想知道的事情。”

“死不悔改？还是顽固不化？”孟湫焉撇了撇嘴，似乎是对店长的这个解释有些不满意，“这是谁定的规则啊？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些由许多人潜在遵守的事情慢慢的就形成了现在的规则。”店长摇摇头：“不成文的规定而已。”

“那这是和什么有关的规则啊？”孟湫焉继续问道：“我怎么没听阎大人提起过？”

“这是一个契约的规则。凤儿她不怎么接，所以你没有听她提起过。”店长可能是闲来无事，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你给我你最为尊贵的事物，我给你你最想要的事物。’简单来说就是让天神实现自己的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孟湫焉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免双眼放光。

“只要有天神愿意接单，什么愿望都可以。”

“哇哦——”孟湫焉思考片刻后问道：“那这个‘最珍贵的事物’通常情况下是什么呀？”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通常情况下最为珍贵的事物当然是时间了，说白了就是用寿命换取。除了时间还有别的，每个人最为珍贵之物都不一样。”

孟湫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阎大人她为什么不接这种契约呢？”

“其中的一个原因是这种契约需要缘分，不是你想接受就能接受；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种契约内容很麻烦，不是说只要实现愿望就行了：契约生效后所发生的一切和契约者相关的事情都需要去解决……”

孟湫焉抽了下鼻子，呆呆地看着店长：“比如……说？”

“就比如温槿落作为我的契约者，我在两年前从他那里取得珍贵之物，并帮助他实现心愿。到了现在筵桠丫就是我需要解决的事情，当然事情怎么去解决这个是有我来决定。”

店长停顿片刻，给孟湫焉一些缓冲时间。“我可以继续瞒着她，也可以告诉她，我也可以将她忽略……现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涉及这个契约，她这个麻烦可以忽略不计。”

“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接这种契约。”孟湫焉甩了甩脑袋，“接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了！”店长看着她好奇的双眼，故意卖着关子：“至于有什么好处，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唔——哼！”孟湫焉不满地哼了哼：“就是不告诉我！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

店长伸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摸，安慰道：“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契约内容一旦告诉第三者，那么只能作为旁观者，不得插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嗯？”孟湫焉斟酌语句，指着自己：“店长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店长喜上眉梢点了点头，在心中赞叹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