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1/2）

天空中的雨不停的落在墓碑上, 上面刻着的名字早就已经模糊不清。

墓碑的正前方, 站着两个人。

将手上撑着的伞往身边的女性那边靠了靠, 迎上她的目光，青年慢慢的开口道：“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一种真实感。”

空闲的一只手轻轻覆住胸膛, 就在并不远的几天前，他的这个部位被别人给刺穿，伤口的地方被人动了手脚, 差点流血不止而死亡。

而那个对他出手的，正是陪伴了他半个世纪的挚友, 一个制造了假死站在背后协助他的, 有着共同理念的人。

蕾娜的目光只是注视着面前的墓碑，尽管文字已经模糊，那上面的照片却依旧清晰。照片上面，有着温暖笑容的青年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当初有着温和笑容, 又将帝国放在首要的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才会变成这样一种疯狂的偏执者的？

不，其实这样的存在, 蕾娜见过不少。

只是, 那是神殿的人特有的表征，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艾伦就不应该继续被曾经的信仰给束缚。

就算到了现在, 蕾娜依旧对于艾伦所谓的执念无法理解, 也许对他的遭遇她会感慨，又唏嘘不已，却绝不会同情。

自己选择的道路，错了也应该由他自己食这份恶果。

但是这样的话，她无法对身边的青年说出来，他毕竟是艾伦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就算她知晓的是全部的真实，也没有办法将这种近乎残忍的话语……在此刻说出来。

“你是他的挚友，就连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变的，那么本身就足以说明了帝国内部出现了问题。”

微微颔首，李诺格并未说话。

“艾叶那边……”

“那个不用你担心，其实当初考虑计划的时候，艾伦就猜到了这一天吧。”

轻轻叹了口气，李诺格侧过头，发尾处的头发沾染了一些雨水，黏在了一起，他却浑然不觉一样。

“你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你不会明白，活下来的人为什么必须舍弃一些什么。”

蕾娜没有反驳什么，哪怕她的灵魂已经苍老，但是那颗心其实依旧是那般。她的心不会衰老，这是她以人类的姿态获得力量付出的代价。也就是说，就算是沧海桑田，她也不会显现出过分的老态。

有人说这是祝福，也有人说是诅咒，而对蕾娜来说这只是真实。

“动荡不安的年代，银河中的几个星球彼此都不服输，战乱不断，每天都有人死去。有时候是普通的平民，有时候是手握利刃的敌人，更多的时候是那些进入了军队，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军校的学生。”

蕾娜身体微微一僵，抬眸。

回望那双明亮的眼眸，李诺格轻笑一声：“我也是那个时候的学生之一，我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活下来了。”

李诺格抬起头，看着飘落不断的绵绵细雨，一点一点的落在雨伞的尖角上。

“我们那个班级的学生，只有我和艾伦活了下来。为了得到勋章，我和他都杀了很多人，只是那些人因为该死，我们没有被人所憎恨。”

蕾娜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记载的战争史中，明明是一国的帝国元帅，却选择了怀柔政策。就算是作为他的敌人，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并非因为仁慈，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这就是战争，没有对与错，只是关乎着守护？不，人人心中有一个秤，是非对错也许并不明确，但是真正的正义，其实也是可以摸得到的。

“后来呢？”

许久的沉默过后，李诺格才继续慢慢的说道：“艾伦有一段时间像是疯了一样，在研究生死，一开始我没在意，以为他是失去了太多。那个时候，艾叶已经出生了。”

“也就是说，艾叶的出生，并没有能够阻止他继续疯狂？”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他就是在有了后代以后，才会越发的疯癫，保持理智的时候他会和我讨论计划，而我大部分时候都没有赞同。”

蕾娜问道：“保持着理智却说出疯狂的主意？”

李诺格看了眼蕾娜，露出了一个意外的神情：“你说得没错，尽管看起来很正常，但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有人当成一回事。”

“蕾娜，他临死之际说过，他已经点燃了战争的火焰。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蕾娜分析道：“作为帝国研究人员，他最大的依凭也就是那些技术了。关于异能石的制作技术，他一旦分享给其他星球的话，元帅你认为会怎么样？”

“战乱将起，星际格局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蕾娜收回视线，重重点头：“我想，这应该就是他的目的。”

艾伦也许很早以前就已经疯了，蕾娜之所以这么判断，就是从“末日计划”中看出来的。不说这个计划到底有多么扯淡，真的会去相信并且成功完成这个计划的，就算不是疯子，也不会是一个正常人。

更何况，艾伦成功了两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