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2）

“是, 是我。”

尤初声音发涩。

一晚上堆积的情绪在那一刻爆发——那些担忧的, 不安的，内疚的……各种情绪绞在一起, 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你在哪？”徐烈问，隔着电话, 语气听不真切。

像是生气，却又含着掩饰不住的担心。

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 低声解释：“我妈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之前手机关机了, 没办法联系到你，真的对不起……”道完歉, 听着电话那头若有似无的风声，她迟疑道，“你应该回去了吧。”

彼时，徐烈正在音乐喷泉附近一个雨棚下，这里是整个广场唯一可以躲雪的地方。他倚在自行车后座, 双手冻得通红，头发被冷风一吹，胡乱地贴在额头，有些狼狈。

在这等了三个小时，从夕阳西下等到夜幕降临再等到大雪纷飞, 身体所有的热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殆尽, 像浸泡在盛满冰水的桶里, 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因为尤初手机关机, 联系不到人，他不敢离得太远，怕女孩来了找不到人。

所以，就这么一直等了下去。

电话打来的那一刻，徐烈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下。

几个小时的失联足以让他情绪崩溃。

直到听到那个声音，确认她是安全的，整颗心落回到原地。

现在，此时此刻，听着手机里传来她温声温气的道歉，冰凉的身体像是回到温室里，逐渐回暖。

“嗯，回了。”他答得简短，又问，“出什么事儿了？阿姨还好吗？”

“医生说没有大碍。”

“那就好。”

他似乎也松了口气。

“你真到家了吗？”尤初半信半疑地问，总觉得要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还能骗你不成。”说着，语气越发不正经，“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要视频吗？”

尤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红耳热：“不用了，你早点休息。”

“真不看？”徐烈压着嗓音确认。

“……”

居然诱惑她！尤初坚决地摇头，尽管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

“不看。”

“真可惜……”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顺势换了个话题，“你今晚待医院？”

尤初抿着唇想了会：“嗯。”

“明天……”

说了两个字，电话那边突然又没声了。

“怎么了？”

“没事儿，好好休息。我这没穿衣服，冷死了，先挂了啊。”

雪慢慢下小了，徐烈推着车往家里走，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路灯，还孤零零在黑夜中站岗。

过了会，他停下，把外套的拉链拉到底，俊白的脸被冻得泛红。有雪花飘在他的眼睫毛上，一眨眼，那雪就化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可真早啊。

尤初回到病房，妈妈还没醒，她放下手机继续充电，脑子里忽然想起徐烈刚刚在电话里的停顿。

半响，她猛地拍了下脑门。

明天，不就是他的生日吗？刚刚只顾着解释，居然给忘了。

尤初沮丧着脸，懊悔死了。

正想再打个电话回去，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肖铭越拎着一个袋子，急匆匆进来，脚步声惊动了病床上的人。

尤初只得把手机放回去，起身喊了声“肖叔叔”。

肖铭越把手里的粥放在桌子上，拆开袋子递给她一份：“没吃饭吧？我买了粥，先吃点。”

“谢谢。”

这么一说，她的确感觉饿了，接过粥，慢慢吃起来。

肖铭越脱掉外套，走到床边坐下，关切地问候着谢婉铃的伤势。谢婉铃坐起来半躺着，神情恹恹，偶尔应一两句，好像不愿多说。

“饿不饿，喝点粥吧？”

“先放那吧，暂时不想喝。”

谢婉铃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看着窗外渐渐停下的雪，沉默。

气氛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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