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2/2）

“你猜的不错，我的却是想算计六皇子。”冷之烨捏着根毛笔，用手指巴拉着笔尖，说道，“父皇未尝不知道阿雅是他的女儿，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雅、面对母亲。”

“你说，要是在这关头六皇子手下的人递折子给父皇，说阿雅是南屿派来的细作的话，父皇会怎么处理？”

冷云焕这些年一直对冷之烨的母亲求而不得，对冷之烨的恩宠也是几个儿子里独一份的，可想而知对于阿雅这个女儿他将多么在意。

所以说，当冷之烨看到龙案上那封弹劾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的时候，冷云焕一定会暴怒。而这股怒火，自然而然的只有让递上这封奏折的幕后之人来承当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以后，清泉对着冷之烨抱拳一礼退出了房门，准备回去帮六皇子再加一把火。

冷之烨推开窗子看着漆黑天空中挂着的那轮明月，对着清泉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原本要去相府的心思也歇下了。

……

一大早阿雅就换上了御前女官的服饰，端立在冷云焕身边递水研磨，无聊的上眼皮一直和下眼皮一直打架。

大太监四海见阿雅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心都要提起来了，数次小声地咳嗽企图唤醒这位不懂事的宫女，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他。

眼见着小丫头拿着的墨就要戳到冷云焕身上，四海赶忙咳了一声。冷云焕早发现今晨四海不对，把笔放下看向四海道:“怎么回事？”

四海看向阿雅，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冷云焕没有难为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阿雅。就见小姑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冷云焕故意凑近了一点，阿雅感受到有人靠近手一抖手里的墨条一下子戳在了冷云焕身上，阿雅察觉到不对瞬间惊醒了。

看着冷云焕袖子上那大块的墨团，阿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闯祸了。

她赶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在冷云焕袖子上猛擦了一通，结果反而越擦越脏了。

冷云焕看着小姑娘慌乱的给他擦袖子上的墨迹却越擦越脏，后惊慌无措甚至是可怜兮兮的表情时，郁结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

阿雅正想着该拿什么来赔冷云焕这身龙袍的时候，冷云焕温和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这两日在宫里待的可还习惯，饮食可还适应，有没有人欺负你？”

冷云焕这一连串温暖而又关切的话语直把阿雅给问懵了，阿雅心里怀疑冷云焕是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说话时更谨慎了些:“承蒙皇上关心，奴婢这两日在宫里一切都好。”

“不必多礼。”看着这副和记忆中的那人近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冷云焕的语气又柔和了几分，“你是朕亲封的御前女官，朕特许你今后不用向任何人行礼。”

看着小姑娘一瞥一笑英姿飒爽的样子，冷云焕这一瞬觉着两人的形象在眼里惊人的重合了，继续看着案上的奏折随意的问道:“听说你是南屿国的人，那你家中可还有父母亲人。”

阿雅知道冷云焕心中已然对她起疑，端正的施了一礼道:“奴婢还有个哥哥，母亲健在，父亲在奴婢出生的时候就走了。”

“咳咳咳”，冷云焕听这个疑似自己女儿的女孩，说她的父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时，冷云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四海一边帮冷云焕拍着背顺气，一边添了杯热茶递给冷云焕，担忧的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冷云焕灌了一杯热茶下去总算是缓过了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看向阿雅的时候眼里带着些恼怒。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阿雅歪着头想了想，毫不犹疑的说:“奴婢所说的走了并不是指‘去世’，而是说奴婢的父亲抛弃了奴婢和母亲。”

冷云焕心虚的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阿雅。

她看着冷云焕的眼睛不待一丝感情，全程平淡的陈述这一切，“父亲在和母亲在一起前就已经有了妻室，明知道母亲向往的是‘一心人’的生活却还是哄骗着母亲和母亲在一起。生下哥哥后，父亲为了留下母亲强行抱走了哥哥。可是母亲当时已经心灰意冷，带着没被发现的我回了娘家。”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父亲。”阿雅又大又亮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冷云焕冷云焕，大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不知道能让母亲当初那么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的？”

“要是他知道我的存在的话，小时候会不会向别家的爹爹那样在院子里给我扎秋千，给我买甜糕。长大后，他会不会坚定的站在我的身前，不让任何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