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牢鬼骑(1/2)
夏国以西戎凉以东,百余里的荒漠戈壁罕有鹰鹫游弋,更无人烟徘徊。居狼山脉绵延无尽,横亘于世人眼底心头,即是强者的叹息亦是弱小的神明。
二月的山河关,尘暴不息。驻守此地的兵油子对这时节的天气能掐会算,论资排辈后只剩蜷缩在城门墙角的两名新人双手环抱着各自的戟矛,坚守着大夏西境国门最后一道底线。
削皮挫骨的寒风在耳边经久不息,还未受满一年操练的周寅终于放弃了军容,学着城门另外一边的兄弟不停跺脚取暖,心下默念,“疙瘩汤,酥油茶。。。”
忽然间异状突生,一声尖啸在天地之间百鬼哭号的风声里唯我独醒般盘旋而起。
周寅闻声立刻抬起帽檐,拼尽全力转动快要冻僵的眼珠子盯着前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成一块。
黄沙漫天中,隐约有十几道飘忽不定的黑影,如魑魅魍魉般由远及近。
将将扭头准备大声呼唤同伴,这才想起适才交接时没留神记清楚对方的姓名,下一刻那名小兵的身体便被一股重力狠狠钉在城门,脖子上那根没入大半的黑箭羽翎仍在兀自颤抖。
“是人不是鬼,”周寅咧开嘴角发狠一笑,声嘶力竭的喊出最后二字,“敌袭!”
幽州蓟城,大营主帐。镇西府世子战无忌将手中帛书递与身边副将。
“剑阁镇!这是开年后第三起,山河关有我们的巡弋,军报已先于县台的快马进了营帐,雍州太守今年的日子不好过啊。”樊岳瞥了眼居下坐着的几员参将,双手将帛书拱还,“看这人畜尽屠的狠绝手段,皆像是山牢鬼骑所为!”
话音未落,帐内众将齐齐露出异样神情。
戎凉境内有一背岭近河的山牢平原,水草肥美终年不枯,确为蓄养战马的天然草场。唯一不足的是总有豺狼出没,马群常年散养从无人犬护卫,只能在野兽袭扰中挣扎求生,经年累月伤亡不计其数,因此长至成年者皆性烈无比,往往终其一生只认一主。望京选出彪悍忠诚之士,配山牢马圆月刀黑羽弩,凡出征脸上必涂满狰狞鬼符,疾如风侵如火,夏凉之战中,但有山牢鬼骑时,所向披靡从无败绩。
一个名字便令闻者变色,年轻主帅心中一叹。
战无忌十四岁起随父出征,八年沙场磨砺之下面沉心稳不似弱冠。年纪轻轻便背负的一身伤痕终归换来皇恩浩荡,在年前的岁末家宴时,刚刚接圣旨册封二品总兵领幽州大营主将一职。宗亲宾客络绎不绝的恭维道贺犹在耳畔,西境劲敌的打脸立威也一刻不停的拍马而至。
“可戎凉的畿卫军常以军团作战为主很少参与这种烧杀抢掠的勾当,座下王牌山牢鬼骑更因人员装配难以大量补新只会在风口刀刃之时才会派出来咬人,”樊岳说出心中困惑,“怎么如今变得跟赶早集一般,三天两头的出来走一遭。”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战无忌沉声说道,“彼此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沙场上的行军布阵,夜幕中的消息刺探甚至重金下的人心收买,两国之战兴衰存亡,无所不用其极本就无可厚非,戎凉那一套尚武轻文的手法看似攻势凛冽实则有迹可循。可是我瞧着近来这一招一式,竟开始往民生息养的路数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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