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2)
双手被他禁锢, 澧兰顿时就慌了神:她……她的昏睡诀对他没用吗?!
沅止似看出她眼底的疑惑, 倾身压了下来,见她面颊晕开红花, 他心情极好道:“师父太温柔,施展昏睡诀都不敢太猛烈,徒儿半分睡意也无, 此刻,更无睡意。”
“你…你几时醒来的?”可别说一开始他就醒着。
沅止诚实道出:“从师父下床开始便醒了。”
“......”澧兰轰地满面红透,直烧到脖子耳后, 无一幸免。方才, 她摸了他脸颊许久, 还说了羞耻的话……
澧兰没好意思同他对视,视线移在窗侧, 嗔怪道:“明明醒了却不睁眼, 看为师难堪你便开心?”
沅止辩驳道:“我怎是为了看师父难堪而开心?”
澧兰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嘴角都扬了起来,不是开心还是难过不成?”
沅止一听,这嘴角就在她眼皮底下扬得愈高, 甚至难抑地笑出了声, 沉沉润润的。
澧兰又羞又恼, 恼的是自己对他的笑容没辙。只得又别开眼,眼不见不净,含糊嘟囔着:“还说不开心, 这笑都能咧去耳边了。”
她又挣了挣手腕, 扭了扭身子, 最后只得放弃,拼力气她从来都拼不过。
“为师困了,得歇息,放手。”
好不容易才逮住的机会,沅止哪能依,便贴得更近。双唇离她面颊不过一拳距离,又故意缓缓重重呼出热气,熨得她睫毛颤了颤,脸红得要滴血。
“徒儿开心不是因为看师父难堪。”沅止道:“师父在我眼里怎般都不会难堪,所以这词用得着实不妥。徒儿开心的,是终于清楚了师父的心思,若我不装睡,又如何得此惊喜。”
澧兰听完,懊恼地闭上眼自我反省,方才怎就忍不住呢!非得走来看他摸他,还鬼使神差地开口念几句害臊的话!
她睁眼,情绪霎时收敛,面无表情道:“你开心就好,你开心为师就安心。所以可以松手吗?”
沅止带笑的嘴角倏然顿住。话语至此,她仍要当个缩头乌龟?!
沅止伸手将她脸颊扳过来,强行让她迎上自己视线。只见她眸光闪烁,是害怕还是抵触?他本以为很容易从面上看懂她,现下却完全理不清她想法。
两人无声中对视片刻,沅止有些挫败地松开她手腕,起身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窗外皓月上,沉默未语。
澧兰缓缓起了身,瞧着他,正斟酌该如何开口。却见他侧转头,定定看着她:“师父为何始终不愿面对我的感情?方才说那些话的你,难道是另外一个人吗?”口吻再无方才的调侃轻松,几许冷清。
他映月的清眸黯淡无光,凝结成怅然伤色。
澧兰不忍,掀唇欲语,话到嘴边,却无从解释,嗫喏着又咽了下去。
她能说什么?回应他的感情?之后呢?同他说:为师一直都喜欢你,但是我们暂时不能相爱,更不能行情-欲之事?这种哄人的话,若没讲明合理的理由,反而会令他生疑。
即便她此时此刻的感情盈满胸间,如浪潮般漫过堤坝,隐忍得发疼发胀,却不得不压抑磅礴而出的爱意。
而沅止对待感情的方式与她不同,是近乎冷热的极端。
在他未辩明彼此感情时,他会凉薄得令人感觉他无情。可他一旦知晓自己生了情,就不会在意她受不受得住,只管将自己的感情全数倾注,即便将她淹没,他也会渡给她呼吸,但绝不允许她的避开。
要他克制对她的情感,或许会困难过要他的命!
澧兰思量一番,低头不易察觉地吸了吸泛酸的鼻头,尽量让声音平稳:“为师许是一时寂寞说出那等没脸没皮的话,你莫要过于在意。你对为师的感情,大概是因为相处久了生出几分依赖。你这几年需将重心放在修炼上,切莫惰怠,感情的事先放放吧。”
她用残忍的否定来隔绝他的感情。
再过三年,我们便可恢复如初了,你再忍忍。澧兰将这话念在喉间,掩在心底。
她所欣慰的是,三年很快就会过去,忍一时换一生安定,如此确容易接受许多。
澧兰揣着这份自我安慰,轻轻道了句:“早些歇息吧。”一瞬都不敢多看他,急急下床离开。
她将将绕过屏风,脚步声突然在后方重重响起,澧兰刚要转身,腰侧即刻缠上一双结实的手臂,这人从身后将她环抱住。
沅止不太温柔,双臂用着要将她揉入身体的力道,拥得紧。
他低头埋在她颈边,闷着声:”师父若想狠心就果断些,大可冷言厉色将我训斥一顿,作何还泛着泪光生怕被我瞧见。”
温热的胸膛隔着衣料清晰传至她后背,澧兰只觉自己快坚持不住理智的防线。脑子还在琢磨该如何回应,身子却自私地做了选择,不由自主放松下来,软软地同他硬实的胸线贴合得没有缝隙。
“你瞧错了呢。”嘴里仍要逞强地狡辩着。
沅止未言,抬起一只手,指腹以一种磨人挠心的触碰,沿着她下颚摩挲过她面颊。澧兰心律忽就乱了,呼吸也忽重忽浅紊乱几下。
他指尖最后落在她眼角,轻轻揩拭,湿润了指腹。他将这抹湿润放在她唇上,无声地驳斥她方才那站不住脚的谎言。
澧兰顿时没了反应……
即便她将心装进钢盒镶上铜锁,沅止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让她的伪装形同虚设。他不会来撬开这锁,但他懂得如何将自己的热情层层渗透进这锁心的钢盒,将她的心渐渐融化,最后她便情不自禁、心甘情愿将这锁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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