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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缸炉烧饼.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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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璟“哦”了一声,道:“你欺君。”

阿鱼说:“我就欺君了!”

谢怀璟拿她没法子,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也是熟读圣贤书的人,定然知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昨夜既然答应得好好的,便不能再反悔了。”

阿鱼立马道:“可先贤往圣也说了,‘轻诺必寡信’,既是随意许下的诺言,自然是信不得的!”

谢怀璟不禁笑了,即便阿鱼强词夺理他也喜欢。她争辩时眼中流转的黠慧的光,也一如既往地令他心动。

谢怀璟揉了揉阿鱼的脑袋,温声道:“不逼你了。不是说困了吗?睡吧。”

他忽然温柔地妥协,阿鱼反倒不适应了。谢怀璟只是支起胳膊撑着头,安然蕴笑地望着她,丰神如玉的一张脸很是俊秀耐看,往下是修长的脖颈线条,肌肤白皙,喉结分明。

阿鱼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摸了摸那个凸起来的喉结。谢怀璟立时捉住她的手,低沉笑道:“别作怪了,免得我反悔。”

阿鱼乖乖地收回了手,心底却起了促狭的玩兴,趁谢怀璟不注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喉结,然后立马躺回来闭上眼睛,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已经睡着了……你可不许反悔啊。”

谢怀璟知道她存心使坏,也不生气,反而一颗心都柔软甜蜜了。半晌,他捏住了阿鱼脸颊上的肉,虚张声势般地威胁:“你给我等着。”

阿鱼拍掉他的手,背过身睡了。

谢怀璟哑然失笑。终究由着阿鱼安寝了。

很快阿鱼的呼吸声就变得绵长了。

谢怀璟睡不太着,想到今日的奏本还没有看完,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去配殿看本子了。

配殿侍奉的宫女正是琇莹。她朝寝殿的方向望了好几眼,又瞅了瞅谢怀璟,拿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小宫娥,悄声问道:“娘娘传水沐浴了没有?”

小宫娥道:“不曾。”

那便是不曾侍寝了。

琇莹眼珠子转了转。小宫娥端来茶点,正打算呈给谢怀璟,琇莹拦了下来,道:“我替你送吧。”

小宫娥胆子小,一向不敢面圣,见琇莹肯帮她,连忙甜甜地道谢。

琇莹理了理发髻,从从容容地端着茶点走到谢怀璟面前,将盛点心的小碟子一个个地端出来,茶水也替他斟好了。

随后柔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只是一时糊涂,忘不了旧人,这才不肯侍寝,还望陛下不要苛责娘娘。”

谢怀璟闻声抬首,认出琇莹是先前那个宫女,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琇莹慌忙捂着嘴跪下,就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许久才怯懦道:“奴婢不敢说。”

不等谢怀璟追问,琇莹又抹着眼泪,说:“皇后娘娘待奴婢可好了,刚进宫那日就夸奴婢名儿好听,还问奴婢是谁给取的名字。”她眼里的泪光闪了闪,接着说,“奴婢是祖父取的名字,祖父原是个秀才,在乡里当教书先生,后来不知得罪了哪家权贵,欠了一大笔债,带累一家人东躲西逃,家里养不活我,只好让我进宫当宫女。”

美人梨花带雨地诉说着凄惨的身世,本是十分惹人怜惜的,谢怀璟却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有话直说,别扯远了。”

琇莹低眉敛目,磕磕巴巴地说:“皇后娘娘一直心有所属,是……是定远侯府的世子。”

谢怀璟一字一顿道:“一派胡言。”

这种情形只在梦里出现过。

琇莹往前膝行了好几步,连声道:“奴婢万不敢胡乱编排皇后娘娘。不然陛下以为,娘娘为何不愿侍寝?娘娘就是忘不了那个侯府世子。”

***

睡梦中的阿鱼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抱紧了绒毯。夏日还没彻底过去,即便殿内用了冰,暑热仍然不退,紧裹绒毯的阿鱼没一会儿就热醒了。

睁开眼才发现谢怀璟不在。

阿鱼觉着时辰还早,便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守夜的宫女听见动静,连忙进来点烛伺候。

阿鱼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了。”

阿鱼又问:“陛下去哪儿了?”

宫女答道:“去配殿看奏本了。”

阿鱼便端着茶盏走去了配殿,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阿鱼觉得奇怪,慢慢推开门,便瞧见琇莹跪在谢怀璟面前,满脸是泪地哭求道:“娘娘再如何好性儿,知道了今晚的事,也不会轻易放过奴婢,还望陛下护奴婢周全。”

这话里的意味太多了,阿鱼登时脑中一懵,手里的茶盏也拿不稳,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谢怀璟和琇莹一齐望了过来。

琇莹神色一滞,慌慌张张地行了礼。

阿鱼深吸一口气,走到琇莹跟前,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阿鱼……”谢怀璟连忙走上前,握住阿鱼掌掴琇莹的手,阿鱼不敢置信道:“你还拦着我打她?”

她都想连谢怀璟一块儿打了。

谢怀璟揉了揉阿鱼的手心,笑道:“不拦着,就是怕你打疼了手。”他拿起黑檀木镇纸塞到阿鱼手里,“想打就拿这个打吧。”

84、梅干菜小酥饼 ...

他这样小意温柔, 阿鱼反倒生不出气了。她打量着跪伏在地的琇莹, 掂了掂手里的黑檀木镇纸,镇纸上下嵌了黄铜, 雕着精细的龙纹,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阿鱼拣了把椅子坐下, 歪头乜着谢怀璟, “我才不打人呢!你这会儿哄我打她,过会儿又要护她周全了。”

谢怀璟听阿鱼语气酸溜溜的,恍然意识到她想左了。

阿鱼才醒,只披了件外裳, 连头发都没有梳, 跟缎子一样散在背后。谢怀璟便站在她身后, 把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笑着说:“又犯糊涂了不是?除了你, 我还用得着护谁的周全?”

琇莹愣愣地瞧着这一幕。她刚刚说了那么多完全没有给帝后之间添一层隔阂,帝后仍旧相处如常, 陛下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质疑皇后,反而耐心温和更甚以往,即便皇后言语中多有不敬, 也一直心甘情愿地俯就她。

阿鱼便道:“适才我进门时, 就听见琇莹哭哭啼啼地说,今晚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定然饶不了她。我倒奇了, 你们刚刚做了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谢怀璟暗恨琇莹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惹阿鱼生气。本想同阿鱼仔细解释,又不愿在阿鱼面前提起傅延之,便含糊其辞道:“她搬弄是非,污你的声名……我一个字也不信,正打算处置她,你就来了。”

阿鱼又问:“搬弄什么是非?”

谢怀璟不想明说,正斟酌着词句,琇莹便恨声道:“奴婢方才说,娘娘一直属意定远侯世子,陛下还不愿意相信。还请娘娘扪心自问,是不是自未出嫁时就与定远侯世子情投意合了!”

阿鱼没料到是这样的污蔑,一阵气血上涌,下意识地抡起手里的镇纸朝琇莹砸了过去。

琇莹本能地躲了一下,那沉甸甸的镇纸就擦着她的耳朵撞到了后头的多宝阁,一对青花云龙纹扁瓶接连掉下来砸中琇莹的头,然后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一地都是碎瓷。

外头的宫人听见这么大的动静,都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瞧见殿内的情形,又都犹豫不敢往前了。

谢怀璟担心琇莹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有碍于阿鱼的清名,便吩咐道:“都退下。”

他依旧立在阿鱼身后,手伸过来揉了揉阿鱼的脸,“别气了,不论如何,我都是信你的。”

阿鱼渐渐回过神来,回首说:“今日姨母进宫看我了,还提了几句二哥哥,许是被琇莹听了去,才这样编排我。”

“你不解释我也信你。”谢怀璟笑道。但她解释了,会令他更高兴些。

阿鱼忽然想到,她与万氏说话时屏退了宫娥,琇莹如何知道她们提及了傅延之?

阿鱼微蹙了眉,问琇莹:“我与万夫人说话时,你莫不是躲在哪儿偷听我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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