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和倌儿(1/2)
听说城外寺庙有个得道高僧,卜卦算命改运十分灵验。
我十分心动。
这几年我先是被马车撞晕,一晕便是四年,好容易醒过来了,以为霉运从此到了头,接下是福星高照的好日子。
谁能想到在醒来的一月间我就做了两件错事。
第一件事还好说,不过随手拿了大哥塞在袖子里却不小心露出一截的帕子,再随手包了我手中包装破了的蜜饯果儿。而这帕子竟是湘仪姑娘送的。不过大哥虽然心疼到将那帕子洗了六七遍,并且禁止我再靠近他一尺之类,但在我诚恳的道歉还承诺再不会和他抢鸡腿后,他总归还是认我这个妹妹的。
第二件事是,我弄坏了二姐最贵的一只簪子。以我二姐的脾气,等她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我怕是凶多吉少。估计以后我可能会少个二姐。
看着簪子上掉下的红宝石滚了几滚进了床底后。我下定决心,这寺庙我去定了!
不过去之前先找家珠宝店修修这簪子才是重中之重。
我便将那簪子往袖里一揣,带上了所有私房钱,忧心忡忡的出了门。
收了我大半私房钱的珠宝店老板果然很靠谱,不多时,就把完好如初的簪子递给了我,我高兴的去接时不知哪来的人在我身边说:这簪子不适合你。”当然不适合我了,这是我二姐的”我一边自然的回答到,一边去看那说话的人。
他身着银白袍子,腰上配着一枚翡翠鱼型玉佩,长发高冠束起,也正看着我。突然与陌生人的目光交集让我本感觉不太舒服,可这人的目光实在十分温柔,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到像是在看他的老情人。
一时间,我竟没移开我的目光,就这样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来装作看着手中簪子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瞟向那人,发现那男人还在盯着我看。
“难不成是个倌儿?”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以前我偷混进“天香阁”时,看见里面的倌儿看谁都是这般含情脉脉,温柔无比,仿佛这阁中人皆与他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可倌儿大多体态风流,爱穿些鲜亮颜色,有些还喜欢擦些女儿家用的香粉什么的。像这男人这般器宇轩昂,颜色清淡的倌儿我到还真没见过。我又寻思着,难不成在我睡过去的这几年里达官贵人们换了口味,喜欢如世家子弟一般的倌儿?
我正想着呢,那男人将手伸过来把我鬓边的碎发往耳后搂了搂,然后轻声说道:“你的头发这几年倒是长了”动作之自然,手法之娴熟,声音之平常,好像这件事他作惯了般。连看二姐的“男女搏斗小册子”都面不改色的我,此时脸一下红了一大半,心也跳的厉害。果然是个倌儿,谈话方式都这样撩人。
“不信,再这样下去,怕是真得被他拉到“天香阁””我心中暗想着。“天香阁”可是著名的销金窟,去了那,我这本就所剩无几的私房钱可会就真的洗白。“我得走!马上走!”说走就走,我毫不豫犹的转头向大门走去,那男人到也识趣,并没有追上来。只不真切的听见他说了句“忘了也好”语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谁忘了他?还是他要忘了谁”我一边疑惑的想着,一边出了珠宝店的门。
回到府中,我将二姐的簪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大松一气后.脑子却浮现出那个倌儿的脸来,自己脸上一下子又烧的厉害,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把他忘掉,但毫无用处,反而连他眼下有颗痣这种细节也回忆起来了。
二姐说隔壁那个日日相亲的柳儿用的是哪个词来着?对了,思春。
我觉得,我也在思春。
思春该怎么办即使我经常为柳儿的相亲出谋划策,但放在自己身上却是不知该怎么办的。要不问问二姐?
可如果被二姐知道我被一个倌儿勾起了女儿家情怀,定是要被她嘲笑一番阅历浅的。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我正琢磨着的时候。果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上来就将我往房外拉:“三小姐!我找您好一阵了,您怎么在二小姐房里”我心想:“不好,可不能让这小妮子告诉二姐这事!”于是我赶快扯开话题问道“你这慌慌张张的带我去哪呀?”果儿回答道:“将军来了,大少爷和二小姐不在,您快去招待着。”“将军?哪个将军?”我疑惑的问。“还能有几个将军?自然是墨玉,墨将军”果儿话音刚落,她便一阵加速,拉着我跑的简直要飞起。我被她扯着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再看看身边面色如常的果儿,心里暗暗决定:“这丫头!这速度!以后买街上东门那家‘售完即止’的蜜饯果儿便都让她去了!”
终于将我带到了前厅了,果儿屈了屈身,字正腔圆的说:“墨将军,我家二小姐到了。”说完,便弯着腰退下了。
家里来人一般都是二姐待客,再不济还有大哥呢,我一般最多给客人倒杯水,再给一个我自认为温婉的笑就行。
看着正站着背对着我的男人,我正竭力保持冷静。让我想想,二姐一般是怎样待客的呢?不过,他这衣裳怎的有些眼熟,越看越眼熟,在哪见过似的?
不管了,衣裳嘛,就那几种样式,常用的颜色也就哪几种。像点也正常。先办正事要紧!
我正正了身子,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先轻笑了笑说:“不知墨将军大驾,有失远迎,多包涵,多”我这客套话还没说完,他先转过身来,惊得生生我把余下的“包涵”两字吞进了肚子。他就是那个倌儿!
大哥说过”生活怎离得了“巧合””二字,如今看来,果真不错。
我印象中的将军形象还停留在说书先生口中“头似黑虎,脸若磨盘,生着一对铜铃一般的大眼睛,鼻塌耳阔”这种“翩翩佳公子”的将军形象,让我有点不敢置信。
他盯着发怔了的我说“怎么?看着我,欢喜过了头,话也不知道说了。”“没有,只是觉得你如此油腔滑调,如此撩人,不当倌儿真是屈才了”这样真实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说的是:“是欢喜,您可是贵客呢。”他很是受用,伸出手又准备帮我理理头发。
这臭毛病,到底是他从哪学来的?
我只当看不见,巧妙的避开他的手后走到前厅前方的主人位上端端正正的坐下,又摆笑容客套的问道:“不知将军来安府有何贵干?”他像是一眼便看出我不是这样正经的人,竟毫不
掩饰的笑了笑,然后回道:“听闻三小姐醒了,我特地来看望。”
我们家世代行医,医术出众,救人无数,更是得过先皇御赐的“悬壶济世”的牌匾。名门望族也都对我们家抱了几分尊重,将军过来看望醒了的我倒也不是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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