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2）

掌灯时分，秦言墨才醒了过来。卧室的烛灯已被点燃，至于是何人何时进来点燃，他近来睡得太沉了，完全没有了警觉性。窗外树影斑驳，有沙沙的声音不断传来。

下雨了？

起身来到窗旁，堆开窗户，一股透凉的微风夹杂着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在灯光的映射下，树叶铮亮，地面已然湿透，也不知道这雨下了多久。

严己文端了晚膳进来，看到王爷在窗旁看雨，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出去的时候，他毫不起眼地踌躇了那么一下下。就是这轻微的犹豫，秦言墨就感到了他的不寻常。

“什么时候学会心中藏事了？”他问。

“属下不敢。”

“那就说吧。”

“属下......只是想提醒王爷您不要忘了用晚膳。”严己文还不知道该不该说，只好找借口了。

秦言墨微微侧脸，轻笑道：“隐瞒之道，你做得可不怎么好。”

“......”又是一阵犹豫，严己文才吞吞吐吐道，“王爷，离人大夫......”

“她又来了？”秦言墨无奈。

“不是，她一直没离开......”

闻言，秦言墨皱眉，注视着外面的潇潇细雨。

“......她心意坚决，说跪到您见她为止......”

跪！

秦言墨浑身一震，这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他闭目一叹，轻飘飘一句：“随她去吧。”

细雨如丝，携着冰凉，落在离人的发上，脸上，身上，把她上下湿透。

夜里越发凉寒，离人哆嗦着身子，她觉得好冷好冷，雨落在身上，是一种透肤入骨的冷。但她眼神坚定，紧紧咬着苍白的嘴唇，不见到他，她不会作任何退缩。

她周围很黑，只有温细的雨声作伴，院子深处的一间屋子亮起了微光，她知道，里面的人是他，只是隔着这重重雨雾，以及层层房木，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轮廓。

不知道何时起，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眨眼间已成了倾盘大雨，雨拍打在身上，硬生生地疼，无比狼狈。离人满脸雨水，雨水划过眼眸，又痛又涩，她心里想，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可以更清醒了，不会只觉得冷和累......

秦言墨披着暖绒披风在烛灯下翻着书，案桌上的茶已凉。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大雨狂乱地拍打着纱窗。翻书的手一顿，他抬头望着窗外微微出神，半倾，他收回杂乱的思绪，又专注看起书来。看了一页不到，他竟是再也无法集中精神，放下书，朝外走去。

“王爷。”守在门外的严己文恭敬行礼。

大雨顺着瓦檐，汇聚成一根根水柱，倾泻而下，地上一滩又一滩的水洼，四周皆是雨声的聒噪。廊檐下的秦言墨又是一阵失神，好一会才喃喃道：“本王竟是不记得往年秋日有下过这般大雨。”

严己文连忙回想，原来秋日是不下这么大雨的吗？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见王爷又道：“她还在跪着没离开？”

他连忙回答：“是的。”

秦言墨无奈笑了，“真是够执着的不是？”就此断了念想，无论于她还是于他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她为何要执着？为何又要扰乱他心神？

“王爷，您是否要见她一见？”严己文觉得两人都执着，他不明白，同一屋檐下，见一面又有何难，可是两人就是不见，连他都变得着急起来。

一阵沉默，秦言墨转身就回房，一言不发。突然，轰雷一声巨响，一道闪电撕裂了黑夜，天地瞬间的惨白。秦言墨后背一僵，然而他依旧无动于衷继续跨步回房。

这一夜，他不曾合眼，听着雨声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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