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1/2）

“哟，今天分开的挺早啊。”赵一卓一转头看见陈慕阳戴着宽大的羽绒服上的帽子推门而入

理发店还是有很多人，准备奋战年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陈慕阳扯下帽子没有看到郭涛，随口问了一句：“郭涛回去了？”

“嗯，他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去，气鼓鼓地回去了。”赵一卓说着倚着梳妆台和一小姑娘面对面，伸手抬起人家下巴，假惺惺地看发型哪里可以再修剪修剪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陈慕阳捋了捋袖子准备干活

赵一卓抬头瞥了他一眼，也知道他为啥大晚上的不回家，跑他理发店里来，问道：“你就别忙活了，咋，你爸妈又出国了啊？”

“不然呢，我们过春节，国外可不过。”陈慕阳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坐在板凳上一双腿伸得老长

“说的也是，没事，哥陪你过年。”赵一卓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让陈慕阳觉得自己刚才莫名的心情不好，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

陈慕阳笑了笑说：“行啊，今年准备给我多少红包？”

“嘿，你还好意思说？去年被你灌醉，坑了我三千块钱，也没见你给我磕个头拜个年啊，今年给我磕一个头一千块钱，两个头两千，以此类推，没有封顶，怎么样，？”

赵一卓想起去年被陈慕阳耍了，他就糟心，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说完踢了踢陈慕阳的脚，嫌他的腿碍事

“也就我心善，可怜你挣点辛苦钱不容易，不然我绝对磕得你只剩个裤衩信不信？”陈慕阳懒洋洋地收回脚

“呵，我谢谢你还能给我留个裤衩。”

华灯初上，有的店铺早早的关了门回家准备过年的事情，只有理发店坚守到了后半夜

送走最后一位顾客，让其他的理发师离开后，赵一卓立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

一个小时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店一下子安静得不像话，就像狂欢后的落寞，望着万家灯火抽完一根烟，他兀自笑了笑，别人不曾见过的苦涩溢满了他的眼角

赵一卓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从小就是一个小话痨，可并没有人愿意听他碎碎念，那么一个活泼的一个孩子，硬是在父母的冷暴力里学会了沉默

记得那年也是过年的时候，爸妈把离婚协议书放到赵一卓面前，让他做一个选择，是想跟妈妈走，还是跟爸爸走

那年赵一卓才十岁，他茫然无措地看着爸爸妈妈，可是爸妈脸上的冷漠让他突然清醒了，他们都不想抚养赵一卓，对于他们来说，赵一卓是个负担

十岁的赵一卓握紧拳头，咬牙说道：“我，谁都不想跟。”听到他这么说，爸妈顿了顿，表情各异，好不精彩

然而询问他的意见只不过是一个过场，最终跟谁走，还得法官说了算，最后他被判给了爸爸，那天妈妈离开得决绝，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人总有触景生情的时候，赵一卓踩灭烟头，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进店，把店里简单的打扫了一下，锁了门之后便消失在黑暗里

夏安觉得大年三十那天才是最热闹的一天，妈妈从上午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夏稳被爸爸拉着贴春联，夏安决定偷了懒，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趁着商场还没有关门，匆匆去买了一开始就打算买下来的东西，出了商场便收到陈慕阳的消息：“宝贝在干嘛呢？”

“宝贝在想你，不过现在有点忙，今天晚上十二点见。”夏安一边傻笑一边回他消息

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真的吗？！！！！”陈慕阳惊喜地发了好几个感叹号过来

本来以为夏安今天出不来，只能隔着屏幕陪她跨年，没想到她会说十二见，陈慕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哎，阳子，有句话我一直想说。”赵一卓握着啤酒瓶倚在陈慕阳家的沙发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陈慕阳美滋滋地收起手机，瞥了他一眼，寻思他想说什么，赵一卓喝了口啤酒继续说：“我感觉，只有和夏安在一起的时候，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陈慕阳随手开了罐啤酒，可想到晚上要见夏安，又把啤酒放下了，说道：“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对啊，不够明显吗？其实你并不是个冷漠的人，要说冷漠，我比你冷漠得多了，与我相反，你其实是个挺温暖的人。”赵一卓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突然被赵一卓这么一夸，陈慕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过年的总要整点煽情的东西，陈慕阳拿起啤酒和他碰了碰杯，说：“哥，新年快乐。”

赵一卓嘿嘿一笑，说道：“臭小子，我还没醉呢，红包没有，但可以送你两个字，滚蛋。”

陈慕阳笑了笑，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机，他现在真的特想滚蛋，特想滚去见夏安

门口响起咣咣的敲门声，还有郭涛的大嗓门：“阳哥，开门，是我。”

郭涛在家是待不住的，看到理发店关门了，寻思着应该是聚在陈慕阳家里了，熟门熟路地就摸过来了

“你就空手来了？”陈慕阳看到他两手空空，故意把他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郭涛一个闪身溜进房里，说：“这个时候超市都该被人给搬空了吧，哪里还能买得到东西，你们这里吃的不蛮多的嘛。”

他说着挤到赵一卓身边，拿起刚才陈慕阳开了没喝的啤酒灌了一口，赵一卓脚搭在他肩膀上说：“没地方坐了吗？非得和我挤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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