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2/2)
周壮壮立刻双眼一闭,说:“我、我在梦游,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就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准确地把传奇拿走了。
在周壮壮撞了几次墙壁终于找到了门口离开后,萧涵觉得传奇上的内容有些意犹未尽,就把乔璎打横抱起。
乔璎连忙用双手推住他低下来的头,指了指头顶上破掉的屋顶。
萧涵无奈地叹了口气,飞上去用狐皮披风盖住了破洞,两人就睡下了。
第二天大家起程去追萧夫人,萧夫人一行到了县上,穿过热闹的街市。
乔璎开心得不行,下了马车,什么都要看一看摸一摸,很快就把萧夫人跟丢了。
萧涵就去向路人打听县衙在哪里,正打听着,吴蒙跑来了。
“侯爷,老夫人早就知道您跟着她了。请侯爷跟我来。”吴蒙把人带到了县衙。
萧涵见到了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三舅,大家格外激动。
而当萧涵三舅一家看见袁清清毁容的脸和废了的手,又是震惊又是心痛。萧夫人当然不会说是袁清清自作自受,直到有萧家仆人说漏了嘴,萧涵三舅知道女儿竟然是为了害人才落得这个下场,就抄起木棍要打她。
袁家闹得鸡飞狗跳,萧夫人连忙去劝,萧涵三舅好不容易才放过袁清清,大家继续热闹。
几天后,萧夫人说要在这里多住几个月,让萧涵他们先回帝都。
萧涵和乔璎拗不过她,只好起程北上。
* *
皇宫里,金阳公主百无聊赖地在大道上走着。
这些天她没少闹腾,每次都被帝后一起训斥,不过她可不在乎,和捉弄别人后得到的快乐比起来,被骂几句不痛又不痒,除了被骂,父皇和母后能拿她怎么样呢!
这么想着,她忽然想去东宫捉弄一下太子。他从来都是敢怒不敢言,真是太好玩了!
可自己身边跟着卢婉和崔妙仪,沈家和谢家相继倒台后,她们俩就顶替了沈嫣与谢蓉蓉,人是换了,那那股木头的迂腐味有增无减!
这些世家女真是太讨厌了,走路说话都扭扭捏捏的,还总是约束她,不能露齿笑,不能大步走,要是自己去了东宫,她们肯定要和父皇打小报告!
金阳公主走了几步,就有了主意,带她们往太液池赶去。
太液池边有宫殿和树林环绕,金阳公主一到那里就往林子里钻。
这可苦了卢婉和崔妙仪,两人步子迈不大,又怕公主出事,急忙小跑起来,可一转弯,金阳公主不见了踪影!
“婉娘,怎么办?”崔妙仪有些着急。
“去前面看看。”卢婉说着,两人拨开繁茂的枝叶,慢慢往前走去。
金阳公主看着两人远去,从树上跳下来,得意地笑笑,就像一匹小马驹似地,飞奔到了东宫。
东宫的卫兵们见了她,寒毛直竖,刚准备叫她。
她把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卫兵们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躲在了大门外。
士兵们知道她准备吓一吓太子,心急得不得了,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想要劝她。
她一瞪眼,那人就止住了脚步,旋即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个切割的动作,那士兵只好退下了。
殿内传来了脚步声,沉重而缓慢,是太子的脚步错不了!
金阳公主挨个把士兵们瞪了个遍,确保他们不敢出声后,屏住呼吸等太子走到门边,然后她忽然跳出来,朝来人大叫一声。
“啊——”来人被这一叫吓得不轻,尖叫着往后倒去,侍女们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
金阳公主这才看清,自己吓到的是太子妃,而她正怀着她的第三个孩子,再过两个月才临盆。
太子妃已经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四名侍女都没法把她扶起来。
金阳公主有些内疚,弯腰伸手,一个用力,将人拉了起来,说:“不要紧吧?”
太子妃说不出话,肚子痛得厉害,整个人慢慢缩下去。
“娘娘、娘娘,不好啦!”一名侍女指着地上尖叫起来,其他人也慌了。
太子妃低头一看,地上一滩血,她直接晕了过去。
金阳公主这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对众人说:“我去找奉御,你们去找太子哥哥!”说完,飞奔去了尚药局。
不一会儿,她拽着两个奉御狂奔回来,后面还跟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尚药局官员,都是迫于她的淫威跟来的。
这么一大群人在宫里乱跑,见者无不心慌,以为是不是李云战出了什么事。
两个老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星了,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她拉进了太子寝宫。
太子妃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痛得不断呻.吟。侍女们不断小跑着打热水进来,脚不点地。
李云战和皇后、太子都已经到了。
看见金阳公主,李云战手一甩,马鞭“啪”地一声就往金阳公主身上打下来,骂道:“孽畜!”
“那也是你生的!”金阳公主身手利落,一个转身躲了过去,跑出寝宫,守在外面,听着里面太子妃的动静,她开始内疚起来——
该不会出人命吧?自己怎么这么大意,连太子妃和太子哥哥的脚步声都分不出来?
李云战等人也走了出来。
李云战看见她,差点又过来动手,被皇后拦住了。太子则心焦不已,却连指责她都不敢——指责有什么用,越骂她闹得越凶!
这是大靖最顽劣的马,驯了她十多年,她的脾气硬是一点都没被磨掉!她周围的不少人反而被她闹得没了脾气!
殿内太子妃开始哀嚎,奉御们似乎也束手无策,里面乱糟糟的。
一名太医出来问道:“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恐怕要难产,是保太子妃还是?”
“保大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相互对视时眼睛里都盈了眼泪。
太医进去了,随着太子妃的喊声越来越响,李云战握紧了马鞭,头上青筋暴起,一步步往金阳公主走去。皇后见了,也不再拦他,只站在一边默默流泪。
金阳公主也不跑,自己闹出了人命,挨这顿打是应该的!
就在李云战举起马鞭时,有侍女出来,带着无比的喜悦跪在地上禀报:“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太子当先冲进去,皇后差点晕倒,可李云战怒气没有消,马鞭还是对着金阳公主打了下去。
金阳公主听见母子都没事,哪里甘心挨打,在地上一滚,逃出了李云战马鞭能打到的范围,笑嘻嘻跑走了。
“这孽畜!”李云战觉得心脏梗了一下……
帝后去看了太子妃,太子妃真是争气,一连生下三个皇孙,这次化险为夷,让李云战暂时忘了金阳公主闯的祸。
不过从东宫出来后,李云战又火冒三丈,因为他看见了刚从太液池回来的卢婉和崔妙仪。
两人有些狼狈,头发和衣服都被树枝刮得乱七八糟,可看得出来她们已经努力修整过了,见了帝后,她们怕被降罪,一齐缓缓跪拜下去。
两人在如此惊慌和恐惧中还能保持仪态,再想想金阳公主的所作所为,皇帝头痛欲裂。
到了傍晚,金阳公主早就忘了白天闯下的祸事,没事人一样回到自己殿中,被李云战派去的千牛卫抓了个正着。她身手很好,好几次差点逃脱,最后还是被死死押住了。
李云战进来,淡淡说道:“珈蓝,你可真了不起,朕要为你开设一个学院,让你进去好好学学礼仪。这么多朝以来,从没有哪个公主能有这样的待遇。”
金阳公主被押着跪在地上,以前她不曾这样跪过,知道这回父皇怒气不小,就没有反抗。
“卢婉和崔妙仪等女官,此后就是你的老师,你要懂得尊师重道。除了你,朝中一些大臣之女也需要进去好好学学。否则,你们丢的是大靖的脸面!”李云战越说语气越严肃。
金阳公主一听就乐了——好啊,去学院里照样能找乐子!天高皇帝远,父皇还能把手伸到他们一群年轻人中间来吗?
不过她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假装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皇家礼仪学院的事立刻被搬上了日程,皇宫之外、皇城之内的一处大宅院被重新收拾出来,经过一番改建,俨然一座小小的皇宫。
皇帝与皇后亲自拟定了学院里老师和学生的人选,最后看来看去,总觉得少了个人。
两人想了很久,李云战灵光一闪,说:“少的是定远侯府乔璎娘!”
皇后喜笑颜开:“对对,就是她!”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曾经的帝都第一才女呢!
“让她进去待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快点好起来,给萧家传承子嗣,大戟在九泉下就能瞑目了!”李云战感叹道。
皇后补充道:“再说等她好了,她便能亲自教导珈蓝。她既然能把萧涵给调.教好了,肯定也能让珈蓝改一改性子。”
“皇后聪慧。”
“是陛下英明。”
帝后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金阳公主在外面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兴奋了——哈哈哈哈,又多了一个能捉弄的人!这可真是太好玩了!
* *
乔璎和萧涵一行人优哉游哉地往北赶路。为了不让乔璎错过沿途美景,萧涵经常选在晚上她清醒时去周边走走。
这天萧涵也有出去的打算,于是大家早早去外面买了菜和鱼肉,又弄了口锅,在房间里做起了火锅。
乔璎和彩琴都不吃辣,慢吞吞地吃肉喝汤。萧涵和周壮壮心血来潮,要比谁更能吃辣,结果两个人吃得倒地不起,嘴巴肿得和腊肠似的。
乔璎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疼两个人,拉着彩琴去找店家要了些冰块给他们敷上,让他们先去歇一歇,她们负责收拾案几。
“我来我来,小心鱼刺扎手!”萧涵说着就站起来。
乔璎看见他的样子,又是“噗嗤”一笑,兀自弯腰把案几擦了。
那边彩琴刚端起锅,“啊”地惨叫一声,原来是被烫到了,手指上立刻肿起一个水泡。
乔璎和周壮壮同时围上去。
“我去买点药给你敷上!”周壮壮说着,就翻窗子往外跳。
彩琴连忙追过去,大叫道:“这是二楼!小心!”说完,看见乔璎和萧涵都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
周壮壮很快就买了药回来给她包手。
收拾完了屋子,大家就出门去逛逛,萧涵带乔璎骑马去了,让周壮壮和彩琴别跟着。
乔璎说:“壮壮对彩琴挺不错的。”
萧涵说道:“他对谁都不错。”
要不然当年还在拜师的时候,师弟怎么能完胜帅得惨绝人寰的自己和师兄,俘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呢!
大街上黑古隆咚的,乔璎倚着萧涵身边走,一点也不害怕,出了街市,眼前就是一马平川。
萧涵把乔璎抱上马背,让她侧着坐,自己就翻身上马,慢慢骑到了空地上。
乔璎有些不习惯,被晃得头晕,更害怕摔下去,就紧紧抓着萧涵的手腕,说:“等等,我还是像你那样坐吧。”
“嗯。”萧涵说着,把乔璎抱起来,让她面朝自己坐在了腿上。
乔璎和他面对面,脸红了,这不是那什么的姿势嘛!就推开他,说:“不是这样啦!”
萧涵笑着说:“这样坐最安全,你能抱着我,不会掉下去!”
“这样没法学骑马!”乔璎试着换个方向,却被萧涵按住了,把她羞得不行。
“学什么骑马啊,你骑着我,我骑马就行了!”萧涵继续逗她。
乔璎哭笑不得,用手指不断戳他的腰,说:“是谁说的,女孩子家也要学会骑马,要不然以后遇到危险不会骑马,跑都跑不走!”
萧涵被她戳得受不了,开始还忍着,到后来哈哈笑起来,说:“好好好,你别戳了,别、别戳了!”
乔璎又戳了两下才觉得解气,被他抱着换了个方向。两人都是面朝前方,她在萧涵怀里显得格外娇小,整个人像是陷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这人肉垫子好,又结实又暖和!
“驾!”萧涵一声令下,马匹就奔跑起来。
带着泥土和花草气味的夜风扑面而来,乔璎深深地呼吸着,浑身都沁凉舒爽,嘴角不觉带上了笑。
萧涵在她头顶咳了一声,把缰绳递到她手中,说:“别出神,你来骑马。”
乔璎哪里会骑马,只能硬着头皮胡乱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到处乱跑,亏得萧涵紧紧将她抱住,两人才没有掉下马去,乔璎吓得不轻。
萧涵说:“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慢慢学。”
“都出来了,就多骑一会儿嘛!”乔璎扭来扭去撒娇。
萧涵忽然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别乱蹭,不然后果很严重……”
“你不正经……”乔璎嗔他。
“我本来就这样,你嫁给我之前又不是不知道!”萧涵低声笑,故意把热气洒在她耳边。
乔璎耳朵痒痒,躲了躲,说:“说起来,以前还真没想到我会和你……”她不好意思说下去,就默默低下头。
那时候的萧涵,不经意间闯进了她向往自由的梦,教会了她什么是敢爱敢恨、放荡不羁。而如今能嫁给他,她的美梦成真了。
萧涵畅快地大笑,就策马在平原上跑了几圈。
乔璎高兴得像是要飞起来,笑个不停。
萧涵说:“有那么高兴么?我带你飞的时候都不见你这样大喊大叫。”
“这不一样!马儿跑得比你快多了!”
“我到底快不快,等会儿到床上你就知道了!”萧涵用气声说。
乔璎简直要被他逗疯了,说:“你啊,什么事都能往那里扯!”
“我扯哪里了?以前是谁乱扯我那里的!”
乔璎咬住下唇,不理他。
萧涵见她沉默,就开始说起了少儿不宜的笑话。
乔璎经过十多年的礼仪训练,忍住笑的能力再好,也禁不住他这样逗,不一会儿就笑弯了腰,说:“看你天天那么忙,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我无师自通!”萧涵大笑起来。
回到客栈中,彩琴和周壮壮早就回来了,大家很快就各自歇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萧涵想出了新的玩法,趁乔璎清醒时让她拿出她的宝贝铃铛,挂在马车轮子上,他驾着马车到处跑,到了某处停下,让她画出走过的路线。
乔璎每次都能画对,还提出了一个更有难度的玩法:“给我一张地图,我看一遍,然后从这里出发,我不用看就能知道沿途经过了哪些地方。”
“我不信!”
“试试不就知道了?”乔璎说。
“好,如果你说对了,我们就在那个地方玩一天,如果说错,就继续上路。”
“好!”乔璎开心地笑。
第二天晚上,萧涵拿出白天买的地图,只给乔璎扫了一眼,于是大家上路,乔璎在车中端坐,为了让萧涵相信她,她还蒙住了双眼。
萧涵故意不走来时的路,绕出去上百里地,漫无目的地乱赶,而乔璎把经过的城池全都答对了。萧涵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行程变得十分慢,一路上乔璎一直在玩,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买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当然也少不了吃美食。
最后一段行程,乔璎在车中问道:“前面就是帝都了吧?”
萧涵笑道:“城门已经关了,我们在这里歇一晚上,明天进城去!”
第二天,一行人在百姓眼中“耀武扬威”一般回到了侯府,宫里早就得了消息,定远侯与侯夫人回来啦!
李云战笑着下令——皇家礼仪学院准备投入使用!大家都做好准备!
金阳公主表面上做出痛苦状,暗地里摩拳擦掌,她要让世家女们知道,她们所谓的礼仪是多么可笑!
而乔璎什么也不知道,去乔家分完了从珉州带来的特产,又被萧涵拉着去四海楼学了几道新菜,在侯府吃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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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萧涵:别戳了,再戳我要漏气了!
乔璎:好好的男人,装什么充.气.娃.娃!
萧涵:小姑娘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我说我练了多年的真气要漏了!
周壮壮:作孽哦,看了我的书,这两个人不能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