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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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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就看一眼他们的锅。”

萧涵摸出火种,点了根蜡烛来到厨房,就见灶台上赫然放着黑乎乎的一口锅,他走过去一看,说:“好家伙,居然是平锅!怪不得!先借回去用一用!”

他把蜡烛递给乔璎,就取出匕首去撬锅。

“小侯爷,这样不太好吧?”乔璎看着萧涵的动作,哭笑不得,堂堂小侯爷,家里要什么没有,居然来四海楼偷锅!

萧涵正撬着,锅下面突然快速蹿出几只黑虫。

“蟑螂!”乔璎吓得往后退,浑身恶寒。

萧涵眼疾手快,从旁边抓过几颗黄豆扔出去,那几只蟑螂立刻被打死了。

他说道:“你看吧,这四海楼外面看着光鲜,厨房是这样子,你还敢来吃饼么?所以我得把饼的做法学会,回去做给你吃!”说完,回头对她笑笑。

乔璎有些感动,但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说:“可是偷东西总是不对的……”

萧涵从怀里拿了块碎银放在灶台上,说:“这些钱够他们买十口锅了,我不过是借用一晚上,天亮前还回来,他们赚了!”

“可这还是不告自取啊!”

萧涵觉得乔璎怎么这么迂腐,说:“是他们先不仁,我就不义!我都告诉他们赚大钱的办法了,他们居然对我有保留,我不揍他们算轻的!”

“可是……”

“哎,你……你看看你,说话做事和乔家人不一样了,可是你的脑子,被乔家荼毒成什么样了。”萧涵哭笑不得。

“那我们家从小教的东西不全是错的啊。”

“你们那不是错,是迂腐顽固。这么说吧,我以前跟师父学武的时候,想吃什么东西就去附近果园子摘。”

“啊?这不是你第一次偷东西啊?”乔璎虽然有些震惊,但心底还是为萧涵开脱——他一定有苦衷的!

“不是偷,我给了钱的!农夫收到了钱,还省了摘果子的工夫,你说我这个‘偷’,是不是两全其美啊!”

乔璎觉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有些事情,不要太纠结对错,因为根本没有对错!”萧涵终于把锅撬了出来,在厨房里找了根麻绳,捆好背在背后,就带着乔璎跳出窗外。

乔璎被萧涵带着,飞檐走壁,夜风清凉,她开心得想要大声呼喊。

萧涵说:“你看,金吾卫还不许我们晚上在外面乱跑,也不许我们翻别人家屋顶呢,你不是照样很喜欢?别管那些规矩,只要不伤天害理,怎么自在怎么活!”

乔璎抬头看他,她眼里映满了细碎的星光,嘴角微微翘着。她忽然低声说:“小侯爷。”

“嗯?”萧涵忙着跳上跳下,无暇低头看她。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她说完,热泪盈眶,如今的自己终于做了当初不敢想的事,不止在夜晚到处乱跑,还偷偷闯进四海楼拿走了他们的东西,真刺激!

“就是么,我们两个臭味相投,都是偷锅的贼!”萧涵大笑道。

乔璎忍俊不禁,忽然说道:“这位大侠,黑锅背得可开心?”

“我才不背黑锅,谁给我黑锅背我让谁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两人回到了侯府小厨房,周壮壮和彩琴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周壮壮把锅从萧涵背上拿下来,突然笑喷,说:“好大一口黑锅!”

乔璎也拉着彩琴笑。

萧涵这才发现刚才把锅背反了,自己背后的衣服被擦得黑乎乎的!

他笑笑:“好吧,老子也算是背了一回黑锅了!”

他去换了衣服,周壮壮早就把大黑锅里里外外刷了好几遍,准备好了,两人一起换上锅。

四人又开始忙里忙外,周壮壮和彩琴烧火,乔璎刷油,萧涵煎饼,合作得天衣无缝,做出了许多饼。

天快亮了,萧涵把锅清洗干净,见乔璎哈欠连天,就要独自去还锅。

没想到乔璎迷迷糊糊黏了上来,说要一起去。

萧涵笑笑,就把人一把抱起来,飞出了侯府。

还了锅,不多久,天亮了,四海楼的厨师们开始忙活,两个女厨见锅被撬动过,灶台上还放着块碎银,又好气又好笑。

侯府上下也陆续醒来,厨师一进厨房就见萧涵和周壮壮各捧了老高一叠饼进来,少说有上百个。

萧涵说:“来,让所有人都来尝一尝!”

整个侯府都吃上了萧涵他们做的饼,赞不绝口。

管家等人与老侯爷夫妇关系好,笑弯了眼睛说:“小侯爷真是成亲后大变样了啊!这可多亏了少夫人啊!”

萧夫人笑道:“老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涵儿以前不好吗?”

管家忙笑道:“哈哈,小侯爷以前也好,现在更好!”

老侯爷也笑了。

乔璎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甜甜的、暖暖的,这是她从小一直向往的生活啊。

大家热热闹闹吃完了早饭,乔璎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萧夫人发话了:“璎娘,明天就是中秋了,让你家人都过来一起过节吧?”

乔璎一听要回家请全家人来,不由有些发憷,不过让家人看看侯府的气氛,也算是好事一件,就点头道:“好。”

* *

乔璎睡了一觉醒来,不出萧涵所料,又成了几岁小孩的样子,不过萧涵还是将人带去了乔家。

从乔家侧门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大对,所有仆人都行色匆忙,似乎在整理东西。

而乔璎习惯了萧家的自由融洽,回到乔家,顿时觉得眼前灰暗,就往萧涵背后躲。

萧涵知道她有些抵触娘家的一些人和事,就拍拍她的手,带她去找她爹娘。

没想到刚到他们房门外,就见他们匆匆忙忙往乔勋房间赶去,乔家其他人也神色慌张。

乔璎远远地喊道:“爹、娘!”

王氏过来将两人带过去,说:“快去看看你二祖父!”

萧涵见乔家乱成了一团,问:“发生什么事了?”

乔明河说道:“陛下刚刚下了令,让六大家族都迁出祖宅,交出所有家产,二叔气急攻心,这一劫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乔璎听明白了许多,惊道:“爹娘,咱们要搬家?咱们住哪里呀?”她虽然不喜欢乔家的沉闷,可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总有些不舍。

王氏焦虑地摇摇头,没收完所有家产,六大家族还能去哪里?只能流落街头了吧?世家的颜面何存?陛下还不如下到圣旨杀了六大家族!

萧涵问道:“陛下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令?”

乔明河叹道:“是崔家在允州的本家出了事,听说他们霸占农田,逼迫农户每年上缴许多钱粮,最近还打死了人。事情传到陛下耳中,陛下震怒,就对帝都的几个家族和各地望族动起了手。”

萧涵明白了,六大家族如今无权无势,男丁大多都闲赋在家,可还能维持日常开销,要说他们是清白的,他是不信的,他们多多少少倚靠了各自老家那边的供奉,而那边则盼着这边能东山再起,好让那边本家继续风光下去。

十多年前,李云战已经从六大家族手中夺过了实权,所以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回事情闹得有点大,天子一怒,把除了谢家外的五大家族都查了个遍,决定将它们连根拔起!

乔璎难过地拉住王氏的手,说:“娘,你们不要走!元元舍不得你们走!”

王氏也难过,含着泪摸了摸她的脸,说:“先进去看看你二祖父。”

乔勋正躺在床上,脸颊凹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乔家晚辈们陆续赶来,一个个人影晃过,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

大家眼看乔勋不行了,哗啦啦跪了一地,所有人低着头,想哭却发不出声音——嚎啕大哭有损世家子女的体面,而默默流泪都要做得端庄文雅。

乔璎一进门,忽然觉得这场面何其熟悉,不知道在多少年前,也有那么一个老人躺在床榻上,苍老而颓败,爹娘和叔叔婶婶们跪在他的床前,没有人发出声音,可是寂静中满是悲伤。

乔璎忽然泪如泉涌,从萧涵手中挣脱出来,跑到乔勋床前,也不顾地上没有软垫,“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哭道:“爷爷!”

萧涵见乔璎跪下了,自己便也进门,在众人身后默默跪下。

有乔家人见了,大惊失色道:“小侯爷,您不用跪我们家任何人!”

萧涵低声说:“老子不是你们家人,不守你家破规矩!”他只知道乔勋是乔璎的长辈,自己就应该跪他老人家!

乔璎的这声嚎哭让大家都是一惊,这种时候怎么能让乔璎来胡闹?金叔立即给乔明河与王氏使眼色,让他们把人拉下去。

高氏则冷眼看着乔璎,巴不得她闹得更厉害些。

乔明河上前来,想把乔璎带下去。

没想到乔勋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乔璎。

“爷爷!爷爷你不能死!元元见不到爷爷会难过的!”乔璎悲痛之下根本分不清眼前老人的身份,也是乔勋与乔励长得太像的缘故。

乔勋听见她发自肺腑的亲切叫喊,不禁笑了。

乔明河见状,伸出去拉乔璎的手又放下了。

乔璎死死抓住乔勋的手,仿佛这样他就不会逝去似的,她泣不成声,仍努力喊着“爷爷”。

乔勋忽然耳聪目明起来,却只听见乔璎的呼喊,其他人都在低声啜泣,加起来的声音还不如乔璎一半响亮,而远处他的亲生孙子孙女们,脸上有些木然。

他突然恨透了家族中流传了几百年的所谓教养!

那些该死的条条框框,让生离死别都变得这么麻木!

他的思绪也不由回到当年乔励的弥留之际,记得那时候乔璎刚开始学礼仪不久,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最疼爱她的祖父去世,最后连一句“爷爷”都没能叫上。

如今她却叫了出来,还痛哭流涕。

这才是人之常情啊!

乔勋闭上眼,老泪纵横,他的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大家立即噤声,王氏便来到乔璎身边,示意她先安静一会儿。

大家听见了乔勋游丝一般的声音:“往后,乔家只是平民家族……那些家规,都忘了吧……以后的孩子,不想学礼仪的,就不学吧……你们,该怎样就怎样……”

守了一辈子家族礼法的老人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是在家族存亡之际,乔家所有人不禁更加悲痛。

萧涵在众人身后凝重地点点头,乔家早就该这样了!

“我走后,挑有能力的人来担乔家大任……不管是谁,不要为难璎娘……”乔勋喘了口气,说,“摩罗、还要继续找……”

乔明河泪如雨下,王氏已经哭成了泪人。都到这时候了,二叔还记挂着他们走丢的孩子!

高氏在心底冷哼一声——大哥他们一家到底何德何能,二叔临死都还在为他们操心!

她越想越不愤,自家女儿在文家过得不好,有谁还记着她?!

乔勋说完,张着干燥的嘴,努力呼吸了好一会儿,说:“明江兄弟几个、高氏……你们过来……”

乔明江、乔明海等夫妻连忙聚了过去,乔明河一家就先退下了。

乔勋扭头,将乔励和自己的几个儿子依次看了,泪流不止,说:“你们一定怪我吧?”

众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连连摇头。

“怪我偏心明河……”乔勋吃力地笑笑,“其实,我也是从小被冷落的那个……大哥是长子,家里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很争气,做到了太子太傅……所有人,都只看见他,却看不见我……”

乔明江等人感同身受,流着泪,将头低得更低了。

“所以我管了乔家之后,我也只看见明河,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见了……明河很争气,养出了璎娘这样的好孩子……可我偏心是不对的……我对不起你们兄弟几个……”

“二叔!”

“父亲!”大家同时呼喊,再也记不得多年来受到的冷遇,真正为老人的即将离去难过起来。

“我、对不起你们……我走之后,一家人、要和睦……要和睦啊……”乔勋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握住自己的几个儿子,可是那枯老的手忽然落了下来。

“二叔!”

“父亲!”大家高声呼喊,把头叩在地上,这个老人的逝去,似乎带走了乔家整个家族的生机。

“爷爷!”乔璎泪水决堤,在乔明河与王氏的阻拦下才没有冲上去。

萧涵上前去把人搂到后面去,以防止场面更混乱。这样的离别场景他见得不多,纵使没心没肺、浪荡不羁如他,在众人的哭声中也忍不住感到悲凉。

乔明河很快收起情绪,指挥大家为乔勋准备后事。

乔明江说:“可陛下有令,我们今晚之前就要交出祖宅!”

乔家人陷入了更深的悲痛之中。

萧涵握了握拳,说:“我去向陛下求个情!”

刚冲出门,就有内侍带着圣令赶来,说陛下开恩,各大家族只要交出房屋,家产可以带走——大靖律法规定,不同等级的房屋只能由相应官职的人居住,六大家族的地位显然已经配不上他们的祖宅了。

那内侍读完圣令后,不忘对乔家人说:“是户部谢侍郎拼死力谏,才让陛下改了主意。”

乔家人都不由感激谢启麟,可乔明河提出能不能晚几天交出祖屋时,那内侍骑上马就走了。

萧涵二话不说,回家牵了马,冲进宫去求情。

乔璎看着萧涵离去,心里很害怕。她知道现在任何人都能踩上乔家一脚,能保护家人的,只有萧涵。

萧涵很快就带回了好消息,乔家人开始专心张罗乔勋的丧事。

而乔璎似乎知道家人要离去,拉着王氏的手不肯放,不许她去忙。

“元元,我的元元……”王氏说着,想起日后可能会远离女儿,眼泪又溢了出来。

萧涵说:“其实,元元每晚都会清醒过来。”

他对自己父母隐瞒这件事,是不想他们对乔璎太苛刻,而对王氏坦白,是为了让她好受一些。

“真的吗?”王氏总算听见了一件让她欣慰的事,搂住乔璎,说,“谢谢你们,请照顾好元元。”

“我会的!”萧涵说着,在心中盘算着给乔家找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让乔璎的父母家人流落街头吧。

王氏说:“这边忙乱,你把元元带回侯府去吧。”

萧涵点头道:“我派些人过来帮忙。”

“不麻烦小侯爷了,这边忙得过来。”

萧涵就拉起乔璎的手,忽然想起了困扰他许久却一直不好意思问出口的疑虑——乔璎上头是不是有一个兄长走丢了。

横竖乔老太爷刚才说了,乔家人以后该怎样就怎样,那么自己此时问一问,应该不算唐突。

他正准备问,就见高氏忧心忡忡赶来了。

* *

而定远侯府的后门,迎来了风尘仆仆的一大家子人。

守门的士兵冷着脸问:“你们找谁?”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明天就是中秋团圆夜,我们来找我爹。”

“你爹是谁?”那士兵皱眉打量着几人,府上没有哪个仆人缺家少口啊,这家人该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那男子一字一字沉声说:“定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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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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