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只有你（1/2）

往日曾无数次打趣的话语, 在这一刻带上了半真实的预感，柯白瑞歪了歪头，认真地看着那双承载着日光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嗯，行啊。”

从还不算特别大的时候, 熄烛就总是用这句话来逗弄柯白瑞, 多少年过来，她都没有真正相信过, 半无奈回绝的同时, 也怀疑这家伙每天都这样还真是不觉得厌。最初还怀疑过这活了悠久念头的大尾巴妖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的癖好。

只是事到如今, 经历了太多之后，很多事情柯白瑞都已经觉得不重要了。因为在这片大陆上, 如今从始至终都没有舍弃了她的, 就只有眼前这只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依赖于熄烛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 只要他出现于眼前, 所有不安便都会一扫而空。

哪怕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存在于他们之间，那也显得一文不值, 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摆在了眼前, 那么就是柯白瑞在不断辗转过后得到的结果, 应该接纳的真实。起码就现在来看，她应该得到的东西比想象中要好了无数倍。

结果, 反而是我问出这句话的熄烛愕然了起来,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柯白瑞的脸, 似乎想要从上面寻找出让她说出这种反常之言的真正原因。并在打量了半天后，憋出一句让柯白瑞哭笑不得的话。

“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谁会跟我说什么东西啊。”

“真的没有？”

“没有。”

柯白瑞没有任何隐瞒对答如流，熄烛的表情又纠结起来，一种近乎无奈又痛苦的纠结表情侵占了他那张极其妖惑的脸，咬牙切齿地开了口，“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点点头，柯白瑞都没有过多去思考，“当然，我知道。有没有生病，我的意识相当清晰。”

“那就不该轻易把这种危险的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尤其还是对着妖族。”熄烛的语气换成了些许训斥的味道，当年对于只会哭泣的柯白瑞说话时，他总是会用上这种语气，“你这种极其稀有的天赋绝对会被妖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这句话听着奇怪，以他的个性，多半是想要让柯白瑞注意不要因为随口道出的话而让其他妖族钻了空子，可加上他那副神色，偏偏让人听出了几分自嘲的味道，让柯白瑞没来由觉得心里一颤。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眼前这只看似不可一世高傲强大的纯妖，或许根本就没有表现得那么自信。

尤其是在面对柯白瑞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谨慎到几乎不敢轻易越过一个过于模糊的界限。一旦他们跨越了那条不知谁设立下来的分界口，如今构架起来的所有就都会崩塌，届时将会迎接怎样的结局都不得而知。

不过奇怪的是，未知明明是极其恐怖的存在，但柯白瑞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感到担忧，所以她只是依旧平静地看向对方的眼睛，将心中的想法毫不隐瞒地道出，“反正是对你说的，难道还会出什么大问题吗？”

熄烛表情一抽，金瞳中迸射出几分刻意的凶恶，环绕在他身边的元素疯狂旋转起来，紧紧将两个人包裹在其中，而他作为首领者的气势毫不掩饰得尽显，强烈的威压恐怕会让周边巡逻的中阶妖都感到畏惧。

根本不需要任何辩解，早就有的认知，熄烛非常强大，只要他想，就算手握无数高阶毒符咒的柯白瑞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但奇特的是，哪怕被包围在这片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环境下，柯白瑞也不曾显露半点畏惧。只是放缓了呼吸，更加放松的看着对方，从不曾移开眼睛。

“时间久了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也是个妖？”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比平日听到的都要深沉嘶哑，带着野兽特有的野性，像敌人示威般尖锐的獠牙都在唇边若隐若现，“优秀人族的天赋，对妖族来说可是最好的营养，更被说是你这种稀少的极天赋了。”

听了这话，柯白瑞反而笑了，“你难道觉得你哪里像人族吗？别自卖自夸啊。”

“那你——”

“熄烛。”

没有再让熄烛多说话，柯白瑞主动伸出一只手，轻轻的贴在了熄烛的侧脸上，笑得平静且柔和，“我并不是放弃了生的希望，也期待着更加自由幸福的未来。只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毫无怨言。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那么你想拿走也理所当然。”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

“或许不一样吧，那我换个说法？”被反驳后，有些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柯白瑞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答案，“嗯，正因为是你，所以没问题。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做到这个分上的，也就只有你了，熄烛。”

“……”

“所以，要拿走魔源啊还是完全当成你的东西啊什么的，怎样都可以。‘这具身体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是当初你说的话啊，不是吗？”

故意展现出的凶恶完全被看穿，瞬间气势收敛的熄烛用似喜似悲的表情看着柯白瑞，抬手反客为主将那瘦弱的身体直接拥进了怀里，力气大到几乎让人窒息。

整张脸埋在脖子附近，让熄烛的声音沉闷到模糊不清，却依旧被柯白瑞一字不落地收进了耳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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