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旁敲侧击（1/2）

红枫看向柯白瑞的目光满是毫不掩盖的审视, 从她身上的肌肉都微微绷紧的态度可以看得出，这孩子已经彻底警惕起来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柯白瑞只是一个有些力量的普通人族的话，被炽宇随手捡回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排外的翼族也不会过多干涉王的决定, 再加上那位王并不是什么昏君。

然而, 柯白瑞却主动托出自己不仅认识不少贵族，与人类的王族甚至是力量极强的教会团体有所瓜葛, 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女人真的是偶然才会被王发现捡回来的吗？会不会是人族那边派来的间|谍呢？虽说这幅毒|气缠身虚弱至极的模样并不是装的, 但谁又能保证不是她为了放松对方的警惕故意做出这幅样子的, 毕竟谁也不能相信拖着这幅身体的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只是以王的远见卓识，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状况才对, 还是说这些也早就在王的预料之中, 故意什么都没说……

那双灰色眼瞳中几乎是在无声诉说着这一系列猜测，让红枫的小脸越皱越紧, 似乎已经被自己的过多猜想逼上了死路, 反而不知道在一瞬间应该做出怎样的行动才是正确的。

“红枫，之前你还跟我说过呢, 冷静。”眼见再不采取点措施, 这孩子的脑袋就要爆掉的样子, 柯白瑞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开口，“不用想那么复杂,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恩将仇报, 也没有兴趣做故意伤害翼族的事情。”

眼中的警惕没有退去半分, 红枫低声问道，“不会做？那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看来最开端的话语并没有选好，反而让红枫变得更加难搞了，明明看上去只是个年幼的小翼族，甚至连翅膀都还没完全张开，如此复杂的心思果然是因为生存的环境所使么？

“什么计划都没有，再说跟翼族对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么麻烦。”柯白瑞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害的姿态，“只不过单纯想要回报一下你和炽宇的帮助，总是收人情一点儿都不符合我的性格，再就是……给王族和教会找点麻烦吧。”

听到这里，红枫眉头一皱，警惕转化成了几分疑惑，“找麻烦？为什么要给自己种族的领导者找麻烦？”

对拥有灵智和感情的生命，尤其是在复杂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来讲，每个人做出的行为都是有其存在意义的。莫名从头顶砸下来的好处只会引起更加强烈的警觉，所谓的感动和感激都是笑话。反倒是给予一定的功利性，才会让所说的内容更加现实，得到对方更多的信任。

听着有些讽刺，可事实就是如此。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倒在王城外，然后被炽宇捡回来的？”故意用了惹人生疑的方式绕了个弯，跟现实有着一定差距，却又不是假话，轻而易举就将红枫的思绪引向了预计的效果。

“是那些人下的手吗？”红枫抿了抿嘴，不确定地试探性询问。

抿嘴一笑，柯白瑞偏了偏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没有搭话，沉默的样子让红枫自然而然理解成了默认，也跟着一同沉默了下来。

再怎么老成，果然还是在经历上出现了差距，刚才感受到的敌意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甚至那顾忌着看过来的视线还带着些许同情的味道。张嘴欲言又止，咬着下唇不知要如何开口，用余光看到她那纠结的模样，柯白瑞暗自叹了口气，总觉得利用这样小的孩子的同情心还是有点不道德的。

“抱歉，说了些无聊的事情，那不是你需要在意的。”先将尴尬的内容带过，柯白瑞微微笑着反问，“那么，要相信我吗？”

犹豫了一瞬之后，红枫试探着开了口，“你就算真的给了我情报，实际上单凭我的力量也不能为你做到什么的，毕竟王所做的决定是要为整个种族负责的。”

“恩，我知道。”心中漂浮的感觉慢慢沉淀下去，柯白瑞点头，“都说了，先是为了表达谢意，然后才是给对方找不痛快。只要我的提议能让你们伟大的王判断是有价值的，那么他所采取的正确行动可能也会达成我的目的。”

话说的直白，甚至有点奸诈的味道，红枫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只是柯白瑞表现得太过坦然了，反倒让她没法明确地去指责对方的无礼。纠结了半天，只能有些怨念地瞪了过来，“大胆的人族，你之前一直在装做一副无害的样子吗？”

“这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本以为你就是个胆子稍微大一些有点能力的人族罢了……没想到性子竟然这么恶劣。”

“恶劣？这话也说得太过分了吧。”柯白瑞苦笑一下，再次回想起逃出的那片污浊之地，心中生出了些许莫名的感慨，“如果生活能非常安稳如意的话，你当我喜欢弄成这个样子吗？”

“这……”

“红枫，你知道吗？背井离乡，毫无依靠的感觉……可并不是非常好的滋味。”

虽然表现得理智冷漠，但红枫确实是个心肠柔软本质善良的孩子，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特殊的感情，确实在真心倾听柯白瑞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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