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即视感（1/2）

心里知道郑飞亦绝对有什么细节没有直说, 虽然并不打算强行追问，可这次不知为何总是会无意识想要主动探寻那次事件的真相。

已经不止一次了，平日里无事可做时双脚会生了自己的意识般朝前迈进，柯白瑞本人竟然对这个行为也毫不疑惑，等猛然回过神的时候就会发现, 她所前进的目的地毫无疑问就是郑飞澜的房间。

会对柯白瑞产生不利的房间主人已经不在了, 来到这附近本身也没有多大威胁，只是现在代替了他的熄烛不知因什么要事已经外出两日, 在屋主不在的时候拜访被其他人看到本就不好解释, 在房间内部隐藏的威胁自然也不是可以轻易接触的东西。

可抛却这些现实的东西, 柯白瑞耳边总是会回荡起幻听一样的声音，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无法准确辨别出其中任何一个字, 刻意集中精力去听话反而会彻底消失不见，来来回回循环了几次后, 反而让她日日焦躁起来。

即使听不清, 也只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要将她引领到一个未知的领域去。

无论从生理医学还是从能力影响方面来讲, 柯白瑞自知自己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但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 即使多次不由自己地踏出房间，不受控制地向这扇门伸出手, 都无法感受到丝毫威胁感。无论她将去往何处, 那份过于阴沉的情感洪流, 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或许就是这没来由的感触，才让柯白瑞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哪怕偶尔半夜猛然在主宅缓过神来，悄悄摸回小二楼正好撞见了郑飞亦，她也没有主动将这件事情告诉对方。

隐瞒实情倒是做得问心无愧，毕竟郑飞亦也明显对她掩盖了什么事实，双方彼此彼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这个行为。

不管准确的情况到底如何，存在于郑飞澜房间下方的通路熄烛不可能不知道，只要等他回来，多多少少都能问出些有用的情报来，总比她无头苍蝇一样胡乱调查要有效率得多。

只是有一点，柯白瑞至今都无法确认。

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柯白瑞感知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如今能给她带来这种感觉的，大概就只有那位性格恶劣的纯妖了。

不过怎么想，熄烛会出现的可能性都太低了，无论时间地点加上当时还有个郑飞亦在，他要现身都异常困难的。最终柯白瑞也只能把它归为自己的精神错乱上去。

本以为占着郑飞澜的身份，就算有事缠身熄烛也应该几天内就回来的，却没想到新年都过了也没抓到人影。别说是他了，柯白瑞甚至连郑印也没见着。

新年对人族来讲可谓是一年一度最重大的节日了，哪怕是在不受待见的柯家，只要是新年，柯白瑞这瘟疫都被允许与家族内的人共进晚餐。在幼年时期，每一年最后一天的夜晚，是柯白瑞最期盼的时刻。

只是这个想法在郑家被彻底推翻了。

本家原本就没剩下几个人，掌事的郑印和表面上最有可能继承家族的郑飞澜都不见踪影，家里的所有下人都像习以为常一样忙着自己的工作，完全没有刻意做迎接新年的准备。

与注重血脉正相反，嫁入郑家的太太据说是好吃好喝地养着，但是几乎都不怎么会主动出来见人，也不会被带到外面参加宴会。仔细想想，柯白瑞来到郑家的日子也不短了，甚至都要跟郑飞亦订婚了，却连她生母都没见着。有几次让柯白瑞差点以为那位族长夫人已经驾鹤西去了。

唯一的意外大概是见到了郑飞亦真正意义上的亲弟弟，郑飞亦在外面一直被称之为郑家小少爷，让柯白瑞险些忘记他并不是最小的那个。

名叫郑飞路的孩子今年十四岁，常年不在家是因为跟外家的孩子一起常年住在学校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本身天赋一般所以并没有多受重视的缘故，甚至都没有郑飞亦这“毫无天赋”的人存在感强。难得回家的郑飞路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开心的样子，反而一直绷着一张脸。哪怕他非常努力隐藏了，但碧色眼瞳中的不安畏惧并没有躲过柯白瑞的眼睛。

见到郑飞亦的时候还算平静，在听到跟在旁边的柯白瑞的名字后，紧张得几乎像炸毛的猫，实在让柯白瑞怀疑这明明本身就是毒属性天赋的孩子到底在畏惧着什么。

不过生活在外面也不是没有好处，血脉中遗传的毒素虽然存在，但并没有到威胁生命的程度，再加上他的天赋并不能算作出众，能够摄入的毒元素相对也就少了很多。乍一看相当健康的孩子生命气息也非常旺盛，不出意外能平平安安地活过五十岁。

或许将他刻意丢到外面去也是郑印故意为之的，万一郑飞亦身上的实验没能成功，郑家总要顺利留下血脉才行。

新年当晚，就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过于丰盛的晚餐，大部分时间都是郑飞亦平静地跟柯白瑞扯些没用的琐事，偶尔牵扯到郑飞路后他才会搭两句嘴，气氛沉闷且带着些许尴尬。当然，感到尴尬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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