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生机（1/2）

突然发动侵袭的男人是两位毒元素操控者, 并相当稀有的能力处于中上阶。在如今的人族内，并不隶属于任何大家族或者大组织与毒系沾边的人们，要独自成长到这种程度是非常不容易的。

虽说表面上世人都无法接受，做出一副作呕的表情不断排斥，却在暗地想要做什么危险勾当时主动找上门去, 尤其是有权有势之人最喜欢雇佣这类人了。事实上, 这次突然袭击而来的男人们，大概也是接受了类似任务的家伙。

先不管他到底是从哪来被谁派来又打算做什么, 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毕竟谁都无法从死人嘴里问出话来。

更何况现在倒在地上的两个大男人浑身上下被腐蚀得极其严重, 连原本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了。不成样的肉体还发出类似灼烧般“吱吱吱”的声音，侵蚀的力量并未停止, 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两个小时, 他们会连一捧灰都留不下来。

柯白瑞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肢体不断残缺下去，虽处于半梦半醒的恍然, 可心中确实没有感觉到多少波澜。盘在其中一个男人脖子上的小念慢慢松了力气, 悠然地扭动着身体越过两具躯体爬到柯白瑞脚边，仰着脖子看过来。

不知是不是刚刚沾了血腥的缘故, 碧色的眼瞳亮得发光, 不该属于它这个年龄该有的暴虐气息环绕在周边, 只有在主人面前会微微收敛气场。因为刚刚大肆闹了一番，此时正渴求着夸赞。

将视线移到小念身上, 柯白瑞一阵恍然, 似乎从梦中挣脱一样视野突然开阔, 对周围理所当然存在的状况也变得无法完全理解，只是下意识半蹲下身体，用手掌轻轻贴在了那颗乖巧垂下的小脑袋上，冰凉的感触让意识更加明确了。

“恩，很乖。”

听到了夸赞，小念兴奋地甩动着尾巴，并顺着手腕攀上了柯白瑞的手臂，分叉的舌尖舔过手腕上已经凝结的伤口，带来几丝钝痛。

茫然地看向它重复着这个动作，并思考起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个伤口……

“……郑飞亦！”

被血腥污染了半张脸的少年猛地回到思绪中，柯白瑞连忙转过身往巷子深处跑，可没跑两步双脚突然顿住，眼前展现的画面超脱出了理解能力，让柯白瑞也不由瞪大眼睛呆愣在原地。

黑夜都无法遮掩的痕迹遍布了被墙壁禁锢的狭小空间，宛若数头发疯的野兽在此暴虐争斗，残留在墙壁上的黑红色痕迹狰狞地彰显着存在感，仿佛带刺的荆棘延伸而上，想要吞噬整个天空。

而像是被禁锢在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痕迹之间的，是依旧垂头倚坐在原地的郑飞亦，可与看上去整个人像被吞噬进深渊的惊险相反，他身边包裹着一层微弱的毒元素，时不时绽放出几点暗淡的光，形成保护的姿态，将那无力的身体圈在其中。

柯白瑞又走近了几步，发现地上放着一张画着三角形状的毒符咒，不知道它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在柯白瑞走过来的同时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面前的郑飞亦一动不动，甚至感觉不到丝毫气息，不好的念头在头顶盘旋，让柯白瑞想要去确认的脚步都迟钝了下来。

“喂！郑飞亦。”语气不稳的唤了一声，预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柯白瑞皱着眉又走近一步。

抬起的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地搭在了对方的肩上，垂下的头发随着推搡的动作摇晃着，宛若失去灵魂的躯壳，任由他人摆弄。

不详的预感在一点点攀升，连手腕上的伤痕都间接性地翻涌起疼痛，让柯白瑞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是太晚了吗？

使用血的方式不对？

又或者这个行为本身只是对方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不知名的焦躁让柯白瑞掌控的毒元素也跟着浮动起来，以一种奇妙的路线漂移着，并在柯白瑞试探性伸手去探鼻息时微微一闪，竟与格格不入的治愈系纠缠到了一起去。

“……”

指尖小心翼翼凑到鼻下，接连不断的异常再加上夜里冰冷的空气，让冰凉的手指几乎失去了感知能力。一瞬间，柯白瑞甚至觉得大脑产生了被突然撞击的空白，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下一秒，极其弱小的气流划过指腹，仅存的一点温度悄然无声融入夜风，柯白瑞手一颤，敏感地没有遗漏这个细节。

“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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