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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并不止一个。
景木榆刚从回国的飞机上下来, 就接到了姜闻音的消息。他打开看了看,又关上了, 放下手机,目光有点茫然。
他俩一向习惯蹭在一起走,楚辞站在行李盘旁边一低头,转眼再抬头发现身边景木榆的神色就有点不对了:“怎么了?”
“WTF,”景木榆将嘴里嚼碎的薄荷糖吞下去, 咽了一下, 才慢慢地说:“半决赛,输了。”
楚辞的动作有一瞬间定住了。景木榆看着他, 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薄荷糖的碎片剐得嗓子眼火辣辣的烧:“QU,”他又咽了一下口水,干巴巴地说:“还是QU,QU打败的WTF。”
三年前,四年前, 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不是甚至不是亚军, QU在四强的路上就封死了WTF前进的脚步。无力感在那一刻像复苏的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景木榆身处机场大厅,却感觉被怒涛之啸全头全尾地淹没,放眼望去, 全无出路。
楚辞无言, 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 沉默地看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在托运盘履带上缓缓转动, 时间好像突然停滞了,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透明却硕大无匹的东西,朝着他们两人劈头盖脸地压下来,制造出窒息的气场。
楚辞先开的口。
“先别看了,等回去复盘,”他视线无意识投向远方:“之前几天我们都在比赛,现在放假了,有时间了,回去把他们半决赛补一补,哥哥分析一下原因吧。起码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输的。”
景木榆知道他此时心里多半并不比自己好受多少,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然凌晨,到基地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两点。两人都是疲惫不堪,沉默地上楼,打开门,进房间,做着一套机械的动作,谁都不太有心情讲话。楚辞在没开灯的房间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向着同样坐在没开灯的床上的景木榆说:“很晚了,我先去洗澡,明天再复盘吧。”
景木榆点了点头,想起来他应该看不见,于是沉闷地“嗯”了一声。楚辞便起身,顺手“啪”地一下开了灯,拎着毛巾扎进浴室;景木榆依然一动未动,坐在开了灯后的房间里,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楚辞匆匆冲了个澡,用毛巾包着还在滴水的发尾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景木榆已经从床沿挪到了窗边,两扇玻璃窗往外敞着,他站在风口,指尖捻着烟,明红的火星腾出朦胧的雾。轮廓冷峻的男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稍长的碎发被吹得往后拂去,嘴唇稍稍分开,便有一缕烟气吐进夜色里,他眼瞳漆黑得几近消沉。
楚辞无暇问他戒了那么久为什么又复吸,他不忍心也没有权利去责备,更何况,答案一目了然。他笈着拖鞋走过去,湿过水的鞋面在瓷砖地板敲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景木榆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将烟在窗户的防滑轨里摁灭了。
楚辞走到他身边站定。景木榆手肘撑在窗台上,斜斜地倾着身子,仰头看站直的楚辞。
“你说,”他缓缓道,眼神里透露出无穷无尽的迷茫和困顿:“不是我打的,我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因为责任,因为爱,因为你是景木榆,”楚辞凑过去亲他,顺手将他手里的烟蒂夺了。景木榆撑着他站着,姿势简直太顺了,他低下头,轻轻往前抵一抵,就能完完全全地亲到他的神,嘴唇覆着嘴唇,鼻尖挨着鼻尖,柔软的唇角压着唇角。景木榆本身陷在一种微妙而迟缓的状态里,看见他亲过来,没有躲,没有害羞,也没有太紧张,在嘴唇完全碰到嘴唇的时候,才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楚辞哄他:“哥哥乖,让我抱抱。”他贴过去,景木榆感觉到一点湿润的舌尖正缓缓沿着他唇瓣边缘舔舐,于是他张开手臂环过楚辞的脖颈,像两只互相舔伤的兽。
“都会过去的,”楚辞含含糊糊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景木榆只觉得他现在是在几千丈、几万丈的悬崖边飞速跌落,分不清哪里是尽头,也许下一秒就是粉身碎骨,楚辞的安慰不啻于杯水车薪。景木榆将头歪过去,倚着他,轻轻地说:“S7又没了。”
“这一年又过去了,我们究竟要到哪一年,才能打败‘他’呢?”
他是指快乐魔王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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