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人·戏(2/2)
灵染就当真又重复了一遍,依旧面不红,心不跳。
“不是,薛小姐,你好歹也是香门第出身,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合适吗?”李怀信觉得这姑娘,比从前还要洒脱。
“哎,你第一次尝鲜是几岁来着?”灵染顺势拧了一把李怀信的胳膊。
“什么几岁,是十几岁好吗?”李怀信及时住了嘴,他觉得再说下去,可就成“流氓”了。
“啊~”灵染冲李怀信挑眉,尾音上扬。
李怀信这才意识到,敢情,这丫头是在诈他的话。
“得得得,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小爷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这个地方,李怀信不轻易带人去。
“能比窑子还有意思?”灵染继续不着调着。
“一个姑娘家……”李怀信拿她没辙。
“呦,原来,你还把我当姑娘看。”灵染咧嘴笑了,不再提窑子的事了。
李怀信开着车,将灵染拉到了一间古董铺子门口。
“你家的古董还不够多吗?”灵染不解地看着他。
“是为了让你见奇人才来的。”李怀信拉扯着灵染下了车,径直向古董铺子而去。
一踏进铺子,灵染便闻见了一股油墨香,看来,东家是个爱收藏字画之人。
“小任,你在哪儿呢?”李怀信大声嚷嚷着。
“你怎么骂人呢?”灵染拍了一下李怀信。
“不是,他姓任。”李怀信被灵染逗乐了,她以为他叫的是“小人”。
灵染听了,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来了。”一个温吞吞的声音回道。
灵染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正手握着门帘,从里间探出半个身子。
“快来,给你介绍个朋友。”李怀信说话的语气,显然和对方很是熟络。
灵染见男子缓步走过来,眉宇间透着淡然。
“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灵染,这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小任。”李怀信介绍着。
“幸会。”小任微微一笑,十分儒雅。
“这可是个活菩萨,捐了好多钱给上不起学堂的孩子。”李怀信这人,有一个特点:他交的朋友,都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有的主儿,与众不同在性格,有的,则是在癖好。
“这点事儿,就别来回地说了。”男子的语气依旧淡定,在灵染看来,那叫“宠辱不惊”。
“他最厉害的本事,是只要闻一下字画,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字画的绘就年份。”李怀信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字画。
灵染虽然不是鉴赏的大家,可其中一些,还是认得出的,皆是珍品。
就这么大剌剌地挂在这儿了?
“既然是怀信的朋友,那姑娘便随便挑一幅吧,我绝不拒绝,算是见面礼了。”
嚯,阔气!灵染打心底里佩服这样看淡身外物的人,她自己就做不到,她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爱财且抠门的。
最终,灵染选了一幅没有注明作者的字帖,又顺便买了一幅画,算是捧店家生意的场。
“敢问这幅作品,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只觉得他的字里有股子不屈的劲儿。”灵染着实喜欢这幅字。
“任某不才,姑娘过誉了。”
灵染这才反应过来:这幅字帖,竟是小任的作品!
回去的路上,灵染捧着字帖高兴,李怀信就在一旁看着她傻笑。
“停!”灵染突然喊了句,吓得李怀信连忙踩了刹车。
“干什么,干什么你?!”李怀信扭头“训”她。
“往回倒倒,烤红薯。”灵染眼睛里,冒着闪亮亮的精光。
李怀信愣了一下,继而看着灵染,无奈地摇头笑了,“我以为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大姑娘,就不能喜欢吃烤红薯了?”灵染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不不,君子无癖不可交,以其无深情也。”李怀信文绉绉地回了句。
灵染看了他半天,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嘴里终于能吐象牙啦?!”
“少瞧不起人……”李怀信驱使车子,向后连倒了几米。
车子刚刚停稳,灵染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和老板讨价还价起来。
李怀信看着这场面,觉得滑稽又不失可爱:灵染没有一点儿小姐的架子,可她的衣着,却让对方认定“她根本不需要还价”。
灵染是这样回答的,“家境富足不假,可那些,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钱,你的价钱要是比市价多出不少,这亏,我可不能吃。”
红薯摊的老板被说得哑口无言,便按照普通价格卖给了她,还另外多送了个小红薯。
“我是真服你。”李怀信催促着灵染买完就快上车,不要在阻碍交通。
灵染捧着红薯,欣然上了车。
李怀信余光瞥见灵染啃红薯的样子,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把她娶回家,天天给她买红薯吃好不好?”
这对于天性不羁的李怀信来说,真是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