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潮起潮落,此刻的每一天都是余生中……
9.暖(2/2)
“很好,以后给你们讲过的题型,你们一定要·······”王老师手上指划的粉笔本应往黑板上写的,却突然停住,然后是一道凶狠的抛物线摔了出去,不知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撞在枪口上了,我们的双眼也随着粉笔的去向而去,咚的一声,精准地落在趴着睡觉的倒数第二排的晋慕乔桌上。晋慕乔平时最多不过因看小人书或画些妖魔鬼怪图被其他老师点名批评过,却从未有过上课睡觉的情况,难道他昨晚也没睡好?我的脸又开始发烧。风雨欲来,晋慕乔却仍安之若素的趴着,王老师脸色开始泛红,这是他五官扭曲前的前奏。老师二话没说,直接提起桌上的戒尺走下台,我以为老师是要进行棍棒教育,不由得为晋慕乔捏把冷汗。晋慕乔同桌李翔用手顶了顶他的手臂,还是无动于衷。
尺子的一端铿锵有力的敲击在晋慕乔耳朵旁,还是没动静。班里静的让人胆寒,王老师抬手捏住晋慕乔鼻子,大概有十几秒的空白,他终于被憋醒了,他懵懵地站起,“王老师好!”弱弱的喊了声。“我很不好!你,没有尊重我也没有尊重你自己!你,扰乱了课堂秩序,耽误了全班同学的时间,你,知不知道等于在谋财害命?”王老师边敲桌子边循循善诱,“对不起!”还是弱弱地道,他知道对付王老师只能以柔克刚,否则后续的苦头是吃不完的,“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要对不起的是全班同学,加上一个你自己!”他懦懦称是,然后低头翻课本。“你给我将上节课说过的重点题型口述一遍,答不出来,你就给我站在桌子上听课,当然你睡得着的话也行!”很多事不关己爱看热闹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笑出声来,“安静!”又是尺子敲桌声。
“王老师,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也不等老师回应,晋慕乔就附耳到老师旁低语几声。只见老师的手迅速在桌下动了动,“咳咳,既然有苦衷,以后便不许再犯啊,坐下吧!沈君也坐下吧!”“谢老师!”于是火苗不痛不痒不按常理的很快就这么被熄灭了,想看热闹的人也莫名其妙扫兴不已,王老师的拉链裤倒也没再招摇过市了。
下午第一节课后课间休息十分钟时,“海薇,外面有人找你!”班长刘涛在讲台上边擦拭黑板边喊道,“哦!”跑到课室外却并未见其人,突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下,是转角处蹦出来的国强。“找我啊?”“放学后,有没有兴趣和我到羽毛球场打羽毛球!”他手里抓着一崭新精致的羽毛球摇来摇去,“几个人,单打还是双打?”羽毛球自小学时便是心中最爱,只是到了中学就没再玩了,于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垂涎样!“把子珍玉城他们都叫上吧,单打双打任你挑。”“行,到时再说吧!”刚好上课铃响起,仓促间他轻拍了下我的头道,“那我们放学见。”“好。”很多同学都看着呢,赶紧奔向室内。
回到座位上,子珍也往我头上拍一下,然后一脸坏笑道,“我哥和你说啥呢?”“叫我们放学打羽毛球去,还要叫上玉城他们!”刚说完,她已踩踏着凌波微步闪去了晋慕乔那,嘀咕几声,然后是玉城,郭奕与沈丹,信息传递一气呵成,当她重现座位时,仅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不让她当运动员真是可惜了。
羽毛球场人员稀少,算不得热闹。玉城郭奕和沈君都预先有各自的节目,来不了。看着面前为羽毛球挥汗如雨的人儿,我的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小时因此爱好,手臂还真长了些肌肉,力量与速度可谓异于寻常女生。子珍跟着晋慕乔的脚步去了右半场,我与国强毫无悬念地呆在左半场,匆匆扫了眼晋慕乔,他也正好探究过来,下一秒又同时撇开眼,仿佛对方是各自眼中的毒瘤般,我赶紧转而有点显傻地望向天花板,即使那里啥也没有,眼角余光仍看到他缓缓地做着拉伸运动,预防剧烈运动后会浑身酸痛。子珍在旁有样学样,步调与晋慕乔惊人一致,她上身水蓝色的紧身薄毛衣与下身厚重布料短裙,搭配长袜运动鞋,只要稍微些许动作,诱人身材便一览无遗,吸引着在场不少异性的眼球,而她的灿烂光辉却始终仅为晋慕乔一人燃放,他们俩正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一对名副其实的郎才女貌!
突然感受到鞋上一点响动,我低头愣住了,国强竟然在安静地低着身为我系松开了的鞋带,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而手足无措,脚底自鞋子处源源不断的传来一股慌乱与暖流,“国强,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来。”难为情地欲将脚往后拖,他却一把按住,“别动,我顺便而已!”并从容悠闲地打了个看似完美的蝴蝶结。
“哥,我鞋带也松了,要不你也给搭个顺便呗。”子珍这话简直是隔着山喊的,喊的是没脸没皮,周围人几乎都朝我们这边望过来。脸又很没出息地灼热发烧发红,我的眼睛无处安放,却被晋慕乔精准地捕捉到了,性子凉薄之人在我与国强间轻轻瞟过一丝尾光,冷面寡淡道,“你这个顺便不觉得很多余吗?”子珍一把拉住晋慕乔的手臂,撒娇道,“我这不是逗他们嘛,是吧,哥?”
国强没理子珍,给我递了羽毛球拍,比赛由此拉开。当球落在球拍上产生振动并发出“嘣嘣嘣嘣”声时,让人莫名的兴奋爽快!开场没多久,我便摸清了双方实力情况,国强拉球杀球都是稳准狠,晋慕乔拉吊劈杀的速度与力度略胜一筹,我一向是以快速度挡杀取胜,不过球技还是远逊于他们。子珍显然是新手,不过凭借着她的百伶百俐,竟也应付自如,没给晋慕乔拖后腿。和他们一起奔跑,一起留汗,一起欢笑,一起厮杀的感觉真好,这就是单纯的青春吧!
赛了二十来分钟,分数竟一直持平。晋慕乔一个假动作,接着一个极速滾球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下坠,待我努力扑向网前救球时,眼角正好瞥见子珍对着晋慕乔露出的一脸崇拜样,因为速度过快,又救球心切,脚底滑油,我习惯性地右手手臂撑地,侧身摔倒的姿势还不算太难看,肘关节处即刻传来刺骨的痛,袖子早已被划破,一条一寸多长的伤口血淋淋的显现而出,有点惨不忍睹,估计要留疤了,我的五官因疼痛扭曲成团。
国强慌张的跑来想将我抱起来,晋慕乔阻止住,“别动她,怕她骨折!”他紧皱眉头,靠近地审视了下我的伤口,“笨蛋,你稍微动下右手,看能不能动,有没有骨折。”我很是听话的稍微动了动,除了伤口裂开的剧痛之感,并未骨折。他便扶我坐起来,我呆呆的望着他忘了反应,“我自己可以起来!”挣扎着就要站起。“笨蛋,脑子也被摔了吗?伤口那么大,是不是不想要这只手了!”他几乎是吼的,仿佛伤的是他自己,心里再怎么捣鼓,还是乖乖地任他轻轻地背起朝医务室走去,子珍跟在旁边很是担忧,泫然欲泣,“我没事,别担心!”
医务室医生是个带眼镜的中老年人,体态极为臃肿,在清洁消毒伤口时,眼神有些古怪地瞟了我几眼,并碎碎叨叨起来,“女孩子家好动些不奇怪,可总还是要掌握点度的嘛!你说你长的这么水灵,如果因为这道口子留下疤痕岂不可惜?”我低头汗颜,找他看病的应该大多只会是受伤的男生吧!被上药时,我只声未吭,紧紧地抿住嘴唇,子珍心疼道,“医生,可以轻点吗?”他稍微停了下肥胖的手掌,突然学着子珍娇态的口吻边摆头边回道,“可以啊,不上药就不疼了!”我反正是被逗笑了的,其他人见状,神情似乎也舒缓了许多。
裹上厚厚的纱布后,医生不忘嘱咐,“这只手啥也别干,写字也不行,必须等伤口消肿了才行!最好能请三天假,三天后再过来上药。如果没有休养好,留下又长又粗的疤会很难看。饮食起居有人帮忙照顾吧?”我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应了声,爸爸和刘姨都去了A市忙生意,玉城和晋慕乔都是男孩子,怕是会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