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2(1/2)
“我佛慈悲,皇恩浩荡。”
许是少年的笑容太过和煦,众人当真是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苏寂的意思,而后便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男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朝出声的方向看去瞪去,一看便又是一惊。
笑的人一袭白衣,沉香木折扇半开遮脸,只看到露出外的一双铁灰色的眼睛,因为笑容微微眯起,看起来猫一般狡黠又神秘。
旁边还站了一名紫衣男人,微微垂首看不清面容,不过有人看身形特征,估计两人年岁应是相仿,而且看起来具没有中进士的男人大,观其周身气度,不是京城贵勋至少也是世家的子弟。
面对这样的场景,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是哪家贵勋这么下本,竟让自家子弟前来趟这趟浑水?
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原因了,新鲜血液对这些家族实在是太重要了,东齐武有君家世代战神,坚不可摧;文者段云霁杨和苏师徒更绝,自先帝在时师徒二人连登三甲夺元后,东齐竟十年未有一人足以超越。
谁也不清楚这个叫苏寂的少年带来的新的连登三甲是东齐又一次艳绝天下,还是一波新的转机。
不少谋士的目光已经悄悄尾随两名男子的动作,试图尽快推断出他们的身份,毕竟无论如何,派出家族子弟,总比他们这些不搭亲的谋士要有诚意的多,如果这两名男子的家世没有那么显赫的话,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只看那白衣男子笑到不能自已,握着扇子柄的手不住地抖着:“和苏,你当年中元时怎么没见到这么……这么,有趣的人啊……太可惜了哈哈哈……”
杨和苏微微摇头,倒是没有像白衣男人那样,只是眼底也能看出些许笑意,不过是出于个人礼貌才没有笑得那么厉害。
脑子转的快的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再想到白衣男子刚刚的称呼,心中了然,却是先猜出来了那自开始到如今都沉默着的紫衣男人的身份——杨和苏。
紫衣色重,平常人易被其压制气势,因以这天下满打满算喜穿紫衣且能把其穿出风采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有人曾盛赞数年前淮州裴氏嫡长女裴璇紫衣无双,世间难得其二,如今一看,“难得”却不代表“不得”,这杨和苏怕就是少有的能与其比肩的人,一袭紫衣,玉冠玉面,只看着便令人如沐春风。
而另一位白衣公子就是临安君家现任家主君子匪了。
临安君家是东齐除皇族外的第一世家,淮州裴家几年前因谋逆之罪灭族后,东齐再无能与其比肩者,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
君老爷子君林后来修身养性,便是嫡长子君子匪接管家族大业,虽为武将世家,但君子匪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一直低调做事,可低调不代表不存在——临安君家存在的历史比东齐还要长一些,手中掌管着东齐近九成的兵力,而历届家主更是有见皇族不拜的特权。
两人的态度已经表现出了对新科状元的赞赏,显然以他们的身份,在场能劳动其专门跑一趟的人,不算上李老太傅,满打满算也只剩那刚刚踏入折桂楼的新科状元苏寂了。
不少人默默在心里为这不知名的男人点了一支蜡,不知是惹了哪路神仙今日如此倒霉。
苏寂也就罢了,谁知道未来有什么意外呢?毕竟古往今来多少天才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夭折在半途的,虽然如今那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总归还有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偏偏碰上了杨和苏和君子匪,偏偏在他最失态的时候——这两个人一文一武,才是一句话能决定他未来的人啊。
所幸杨和苏似乎对落井下石没有兴趣,眼中的笑意很快收了起来,君子匪向来和杨和苏交好,又极其信服杨和苏,因此也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在路过男人的时候轻轻嗤笑了一声。
很轻的声音,但人群真的是太静了,这声嗤笑在男人哪儿就成了实实在在的耻笑,脸色轮番变换后终于停在了惨白上,而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没有热闹看,人群瞬间恢复成先前的状态,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看榜的看榜,只是总有人忍不住瞥向昏在烈日下的那位仁兄,接连得罪了三尊大佛,现在就算靠近他都怕沾染上晦气,惹杨和苏,君子匪以及这位看起来不好惹的新科状元以后的“特殊关照”。
君子匪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苏寂吸引了,笑声一路就没有停过,“哈哈哈,和苏,你说之年是怎么教出这么有意思的徒弟的,难道是因为淮州风水养人?”
“堂堂临安君家还信这些风水玄谈?”杨和苏耻笑,“也不嫌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不过说起来我还以为会是你师父来贴榜开塔呢,一门四人,四开桂塔,此等佳话可是难得遇见。”两人相识已久,君子匪自然不会在乎杨和苏的话,很快换了新话题。
“……”杨和苏倒是愣了一下,“你这一说,还真是……”
一门四人,四开桂塔。
段云霁两名弟子,杨和苏和季之年。
段云霁和杨和苏是因为夺元后承祖训,按旧例得的,季之年则是因为朝堂之上舌战百家精英,得先帝之赞:“若为男子,我东齐三公,必有一席。”
恰逢秋日丹桂飘香,破例为其开了折桂塔,以女子之身登塔折桂,堪为一时之典范。
又因次被赞,“卿之才干,卓冠九州。”,得封“九卓先生”。
现在加上又一个三元的苏寂,当真是师门中无上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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