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离第一次月考到秋运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柯易与顾瑾言每日在操场上驰骋——至少顾瑾言是驰骋的，得到的成果是柯易跑完五圈已经不再如同死过一回，虽说速度还有点慢，但是至少能坚持下来。
顾瑾言的变化他看不出来，因为他始终是陪着自己跑完前五圈，再加速跑完后两圈。跑完两千还能加速，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秋运会那天天气很好，天高云淡，秋日气息浓郁。各个班的方阵在场外排队，等待开幕式的开始。二班的主题是运动与光彩，女生们给方阵人员分发荧光棒，气球碰碰棒，在脸上，手上挤荧光颜料。柯易站在方阵里和大家一起插科打诨。
夏蔚若羡慕地看着他们脸上各式各样的荧光图像：“我也想画，等会留给我点。”
她得当举牌手，穿着极其学院的小裙子，没办法涂颜料。虽说不满地控诉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不得不认命。
柯易：“我代替你画！”他向顾瑾言道：“同桌，快给我在右脸上画也画两笔。”
顾瑾言：“你要什么颜色？”
夏蔚若看着两人快快乐乐地涂颜料，心中绝望。
一班人兴高采烈，激情澎湃地过了场，在主席台前大喊口号。柯易带着热情的笑容大喊着，突然瞥见观众席的班级位置上有一张格外突出的冷漠的脸。柯易愣了一下，发现是前桌李雨晴，她的那个冷漠到极点的表情闪了一下，就很快低下头去读手里捧着的一本书。
运动会的各个比赛都可以随意观看。柯易捧着他的小记事本到处乱跑，在主席台播报处来来回回地走，也成功播出了了几条呐喊助威的稿子。当他交完一天的第三份稿子跑下主席台时，看到了台阶上等他的顾瑾言。
“同桌！”柯易向顾瑾言开心地扬扬手里的小本子，“你在干嘛呀？”
“我回教室取相机，”顾瑾言指指脖子上挂着的单反，“李姐让我摄影，到时候再配几句话装饰班级。”
他笑：“能不能请我的小文曲星同桌给这些照片配字？”
柯易的稿子正被念出来，播音员慷慨激昂的声音让他也轻飘飘的：“可以呀！”
柯易一天的稿子底线是十篇，到达这个数量后就无所事事了，但是顾瑾言一刻不停地周转在各个赛场拍照片，他干脆跟着顾瑾言四处跑。四处跑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他竟然看到早看到金孟阳跳高的首跳是从杆底下钻过去的，看到郑浩然四百米扭曲的脸。
第一天的比赛对于柯易来说只有“看热闹”和写稿子这两项任务，关键还是在第二天顾瑾言的三千米。他每天和顾瑾言一起跑步，知道他跑完全程也毫不费力，只是柯易在等待见证顾瑾言跑第一的场面。说来奇怪，柯易打心底里认为，顾瑾言应该样样都是最好的，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这样隐秘的小心思在看到比赛人员名单里的陈韬斌时被完全激发出来了。柯易这天只交了九篇稿子，最后一篇他已经写好了，揣在口袋里准备好等他帅气潇洒的同桌一举夺冠就送到主席台去。
顾瑾言穿着一套短裤短袖的休闲服，胸口别着不知哪个年代传下来的号码牌，正站在那里跟着体育老师热身。他扭脖子的时候恰好看到刚刚到的柯易，向柯易笑了笑，柯易大声喊了一句加油，把从郑浩然那里抢来的拍手器晃得啪啪作响，顺带着给经过他身边的陈韬斌一个代表不屑的仰头。
说实话，这是柯易第一次在看别人比赛的时候如此紧张，往常他总抱有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心态，可是顾瑾言他似乎从来都不应该第二，尤其是不能输给这个有小心眼的陈韬斌，他和校长的那张合照早就洗出来了挂在走廊，每次经过时柯易就又内疚又难过，恨不得把陈韬斌的脸用顾瑾言的照片贴了。
发令枪响了，男生们各自冲了出去。
柯易目瞪口呆地看着顾瑾言以冲刺一样的速度跑了出去，迈开长腿和那群人你追我赶。其实不单单顾瑾言，所有参赛选手都全力奔跑着，只不过柯易只能看到冲在第一个的顾瑾言罢了。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前后的几个同学距离已经拉大，顾瑾言跑在第一，和第二陈韬斌之间隔了一个直道的距离。他的速度明显比最开始慢了，但他步伐大又稳稳当当，还向柯易笑了笑，不很困难的样子。
柯易被他突然的笑容电了一下，疯狂地眨眼睛，挥动手里的拍手器。等顾瑾言跑到他身后的时候，他才转头严肃地对郑浩然说：“顾瑾言太帅了。”
郑浩然认同地点点头：“第五圈了，他的脸怎么一点也不红？果然厉害。”
“不懂了吧！跑步的时候，脸会越跑越白的，只有速度慢下来，供血正常了脸才会重新红起来。”
柯易把拍手器塞到郑浩然怀里：“最后一圈我要陪他跑的，他来了，准备！”
事实证明半个月的跑步训练还是有用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顾瑾言的体能耗尽了，两人竟然能够齐头并行。柯易心里美滋滋，他转头看看第二第三，发现后面几位同学的跑步速度突然加快了。
“要冲刺了，你准备一下。”顾瑾言开口。
柯易知道在长跑中说话会扰乱呼吸节奏，连忙乖巧点头：“我会跟上的，你别说话了。”
顾瑾言笑笑，在那个弯道口突然开始加速。既然是弯道，柯易的路程就比顾瑾言少了不少，他信心满满地跑着眼看终点就在眼前。
“啊！”
刚刚转头看顾瑾言的一瞬间他没有看到前面的黄色路障，他踉跄了一下。这一下踉跄让他消失在了顾瑾言的余光里，原本冲刺的顾瑾言慌乱地减速回头。
“快跑！我没事！快跑！”柯易大喊。
顾瑾言没有听他的话，竟然转头跑回来了：“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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