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那天下午柯易高高兴兴逆着去食堂的人浪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顾瑾言高高的背影一闪而过。第二日柯易就迫不及待地问了顾瑾言，他告诉柯易，他在附近的小区有房子。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的做事环境。”顾瑾言笑道，“你也走读？”

“对呀，我爸妈怕我睡不好呢。其实哪会啊，妈妈说我睡觉和小猪一样，怎么都吵不醒的，但是听到要住宿她又不让了。”

“小猪一样吗？”

柯易看到顾瑾言又笑得眉眼弯弯，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不是说我像小猪，是说我睡得和小猪一样沉。”

“我知道了。那你的晚饭也回家吃？”

“没有呀，我晚饭在小区门口的快餐店吃。”

顾瑾言挑眉：“连寝室都不让你住的你爸妈怎么忍心把小猪放到快餐店去？”

柯易知道自己的脸红了：“他们以为我在食堂吃，别叫我小猪啦！”

话虽这么说，但是从柯易的嘴巴里喊出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顾瑾言摸摸他的头：“好的。”

他又接着说：“我每天的晚饭也在校外吃的。”

虽说柯易凭着直觉感受到顾瑾言的话里还有一层意思，但是这意思像隔着一层从窗外冻起来的霜似的看不透，好像隐隐含着一些能让他开心的消息，当然，他没能解码，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开心，傻愣愣地点点头当做回答。

一定是红红的脸烧坏了他的智商。

顾瑾言见状笑笑，不说什么就扭过了头。

这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一点后续也不留。到放学前的自修课，柯易已经埋头做着题目，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怪他，毕竟他与顾瑾言的下一段对话已经是在探讨学习了。

柯易在暑假期间闲着没事，早已经把各类教材网购过来翻了一遍。高一的知识多以基础为重，信息量大，难度却不大，柯易凭着他这颗能考进三中的聪明脑瓜把知识点大略过了一遍。这一遍过了之后，框架与知识点基本上都已经理解了。

今天虽然只上了第一课，柯易却已经把作业做到了三课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做完题目，把小熊钢笔啪地盖上，向前靠了点，用大半边的身体和桌子上的书挡住了顾瑾言的视线，从课桌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涂色本和一小桶水彩笔。

柯易偷偷摸摸环顾四周，同学们都认认真真在写作业，确认了没有教导主任的暗中窥视后，取出了一根嫩黄色的开始刷刷刷地涂。

裙摆先来，刷刷刷。

蝴蝶结是红色，换一只。

刷刷刷。

头发，黑色。

刷刷刷。

发带，也是红色的吧？

摸索红色水彩笔的右手被按住了。

柯易浑身一哆嗦，惨案现场！

开学第一天，喜提教导主任抓包一次，柯易叹气。他颤抖又任命地抬起头，没想到看到的是手捧着数学作业本的顾瑾言。

他先松了一口气，又绯红了脸，匆匆忙忙把涂色本合起来，企图用袖子盖住。

顾瑾言：“数学作业做完就交给我吧。”

柯易假笑：“好的。”

虽然数学作业本就放在左手肘下，但是他要是一取，原本堪堪遮住涂色本名字的手就会移动，一切就都暴露了。他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用右手套过左手去取，一时坐着没动，顾瑾言看着他。

顾瑾言突然笑了：“你晚点交也没事，我刚刚看到教导主任在后门。”

原来是为了帮他挡教导主任，柯易感动，他睁着大眼睛快乐地看了顾瑾言一眼，顾瑾言人真好，但是能不能先收别人呢？

顾瑾言换了一个低一点的声线：“迪士尼公主涂色本，别藏了。”

柯易无可奈何地放开手，把作业本交到顾瑾言手里：“谢谢你。”

“把作业本摊开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柯易看了一眼叠在一起的作业本们，乖乖地摊开，夹在小组中间，合上还给顾瑾言。

公主涂色本又怎样！柯易就是喜欢公主涂色本！

其实他从小到大都喜欢涂公主裙，幼儿园时期，他能把所有的边缘都涂的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白而且不凃出来，他的画还总是被老师拿到讲台上展示表扬。

但是随着他一点点长大，他慢慢地意识到男孩子涂公主涂色本会被人嘲笑。

四年级的时候，美术老师给他们带来了一条迷你的实体公主裙，她要求小朋友们按照这条裙子的模板创作别的公主裙。

柯易那时候还用着七十二色大号水彩笔，他兴高采烈地把水彩笔盒铺开在地面，拿出铅画纸准备动手。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创作一条裙子，从前都是涂色。涂色虽然也很好玩，但是创造新裙子一定更有意思吧！

正这么想着的跃跃欲试的柯易听到了他的前桌，一个捣蛋鬼的大喊：“老师，我们是男孩子！男孩子不画公主裙！”

他侧过身喊道：“男孩子画公主裙，那不是娘娘腔吗！”

柯易怔怔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娘娘腔”是什么意思，但是前桌那股轻视又带着恶意的神情让他感到不快乐也不舒服。

前桌已经开始呼吁了：“我可不是娘娘腔！你们想当啊？”

“不想当！”

“我是男孩子，可不是娘娘腔!”

不管这个时候有多少人知道娘娘腔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开始奋力喊叫。

前桌看调动起来的人还不够多，竟然一个一个地问男生：“你是不是娘娘腔啊？”

“你画裙子吧，你以后也穿裙子！”

“女厕所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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