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雁翎刀(1/2)
苏皓月下车检查轮胎,果然烂了个极深的长口子,像被锋锐的刀锋猛然划开。
周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物。
好在车是山地越野,车上有备胎和千斤顶。苏皓月扫了眼副驾上的小东西,全然不知情形,睡得酣熟。
她估摸动作快的话,十几分钟就能修好。
不过现在没个帮手,工具不全大概时间还得长些。做了决定,苏皓月已经埋头工作起来。
大概是交通电台有预告,从发现高速被堵到现在,还没有别的车出现。
苏澹月熄火,KH2002换上680mm的枪管,直接瞄准了路口那辆越野。
准星里几乎能看清那坨白毛,但旁边驾驶座上没人——应该是换轮胎去了。
“嘭!”
消|音|器把子弹出镗声隐去得完美,这是车窗被打裂的声音。苏澹月直接再度飞速骑行起来。
她已经出现在苏皓月视野里。
陡然的车窗炸裂声,还有辟邪的惨叫让苏皓月登时脸色苍白。她打开车门,辟邪“汪”得惨嚎扑到她怀里,四肢死死勾住她衣衫。车子里弥漫浓重的□□味,金属弹头掉到离合旁边。
苏皓月没时间顾及轮胎,直接关门上车。
“嘭!嘭!嘭!”一瞬间左侧的车窗也被打裂,子弹擦着她的脸颊打到副驾座椅里。后面也传来枪击的闷响。她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慢悠悠的倒车或者坐以待毙都是下策,苏皓月直接开足马力,也不顾前面高速堵了,直接开了进去。
前面其实还留有一个狭窄路口,但因为不清楚后面路况,她才保险地选择绕路。这般突发枪击,也由不得她选——苏皓月没有在身上藏枪。
毕竟她已经离开基地,而且这几年都很低调,青铜组织也始终没来找事。
一旦越野开进了秦岭高速路段,就很难再倒车出去了。
苏皓月只能把速度提到最高,不停向前。身后枪击声还是不断,但隐隐有被甩开的趋势:
疯子吗!
她眉心紧蹙:是冲辟邪来的?
青铜组织的人!
后视镜里似乎是个骑摩托的人。虽然暂时甩开,但被打爆的轮胎不能支撑更久,迟早还是会被追上。
没有车窗玻璃挡住,冷风呼呼灌入驾驶座,吹得苏皓月长发散乱。她眼神愈发犀利起来:必须要在车胎彻底报废前把他子弹耗光!
苏皓月故意稍稍放慢车速,后视镜里很快又出现摩托车的影子。
枪击声又呯嘭作响——皓月不断左右打死方向盘,急转漂移。
她清楚对方主要瞄准的是轮胎,轮胎在沥青路上划初可怖的印迹,周围枪火闪动,苏皓月也不能完全肯定,躲开了所有密集的射击。
索性陪他耗下去!
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山体彻底滑落,在弯道堵出一个高达十二三米的土石屏障。凭现在这辆爆胎的车子,再怎么加足马力估计也越不过去。
身后那人还在疯子一样射击,苏皓月咬紧牙关,却突然瞥到油量指针正在极速下坠。
她心下大惊,把辟邪裹进衣服里,一把提起始终安放座椅侧的狭长黑盒,弃车跳窗而出!
失控的越野车拐了个大弯,侧面直接撞向土石,巨大的冲力险些将它彻底挤扁成一块钢铁废渣。
她连滚了好几圈,最后在粗糙不平的土石中滑了近两米,手臂和膝盖都磨出了血。小东西被惊得缩成一团,好在没叫。
黑盒也被摔倒一边。
苏皓月单手撑地正欲站起,额头突然被抵上冰冷枪管。
她仰起头,迅速辨认出是海拜尔KH2002步|枪。抵在额头的枪管前端微微发烫,□□味瞬间盈满鼻腔。
来人逆光站立,高挑削瘦,眉目沉凝。
“别动。”
苏皓月猛然垂眸。
经过方才死里逃生,她身体本能得开始兴奋生热,兀自喘息。来人利落地反钳她双手,往后背一折,死死箍住,锁住了所有反抗。
苏皓月衣服被拉紧,辟邪从她怀中掉了出来。
小东西受惊吓坏,只管撒腿乱跑,一头撞到了土石堆上,汪汪惨叫,却还不死心地向上又跳又跑。苏澹月移开了威吓皓月的步|枪,指向白狗,扣下扳机,却没有子弹出来。
辟邪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潜力,就是这么一失手,它已经爬上十多米高的屏障,秃噜滑到对面消失不见。
苏澹月怔忪不到半秒。
苏皓月瞅准时机,恰好头部没有被她钳固,脖颈灵活后弯,猛地发力,直接撞到苏澹月左肩!
本以为能稍微撞松力道,没想到情况更好——苏澹月居然一下子脱力,彻底失去钳制。
好似有一声隐隐痛哼,又恍惚不真切。
苏皓月卯力猛挣,曲肘狠狠往后一撞!直接打到妹妹右侧太阳穴上。
瞬间步|枪就被对手卸了下来。
苏皓月的身手柔软有力,挪腾灵活轻盈,半是得益于姬云都的教授。
另一半,姐妹俩心照不宣:
苏皓月清隽的美人相下,藏的可是刀马旦的柔韧身骨。
在她们还相依为命的时候,母亲因生苏澹月难产而亡,父亲又贪嫖贪赌,族里谁也瞧不起,险些为了一点赌资,把她们糊里糊涂卖到窑子里去。
好在苏皓月人小心深,带着尚不谙世事的妹妹逃了出去,祈求能找到那个离家已久的大哥。
听闻大哥躲在大山里当神仙,可实则一点线索也没有。两个加起来年岁不过豆蔻的女娃子,离了家,又该如何生存下去?少不得要找个依傍。
她们在山里避不得猛虎长蛇,只能沿镇子乞讨,一路到了安庆府。为寻个依靠,苏皓月带着妹妹入了过卖艺的戏班子。
班主立得规矩,六岁的娃儿能学戏。苏澹月因出生时高热三天,烧成了哑巴,年岁也小,学不得。
但姐姐苏皓月则将将好。
当时的小梨园班主,见她眉目清秀,身子骨软,人又肯吃苦,便要苏皓月练刀马旦。她从六岁学到九岁,虽没正式登台开场,但已很有模有样,锣鼓敲起,咿呀开腔;花枪抖转,挑落海棠。
日光泼洒在花鼓台子上,小小年纪的苏澹月仰起头看姐姐唱念做打,乌黑瞳子里,满是仰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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