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14)(1/2)
临走,恩斯特撂下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可别干傻事。”语气异常严厉。
我只当没听见,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帘的布边带到了窗台上的花,花瓣颤动了许久,却没有落下。啊!是马丁他们送的那束花,已经在这儿放了三天了。窗帘开了合,合了又开,我时常瞥见,常以为是真花,因为它看上去正在枯萎、凋谢。其实是光线的缘故。那天以后,就再没有出过太阳,总是阴沉沉的,大白天屋子里也得开灯,不然就觉得昏暗,虽不至于看不清东西,心情却变得很糟。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什么时候?哪里失误了,处理不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我只是继续做着我该做的、我能做的事,却不知道这些措施还能不能产生效果,或者说已经可以确定终归是毫无效果。与其说是努力、坚持,不如说是陪伴、等待。我仍然抱着希望,还有那份责任,同时强打精神,如果我都放弃了,还会有谁……我实在心有不甘,实在放不下,实在难以接受。
自第一次癫痫发作之后,昭的病情就急转直下,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从此,我、恩斯特还有埃伦,我们三个人就以昭的病房为家,累了轮流到隔壁的办公室小睡一会儿,还有就是必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离开。
现在是早晨8点,恩斯特和埃伦都必须去楼下的病房,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昭。
我走到昭的床头,把椅子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坐上去试了一下。很好,这样当需要吸痰时,我一伸右手就行。昭现在吸痰的频率越来越高,不到十分钟就有一次,我必须事先准备好。
我把输液管一端的针头扎进自己的左臂,鲜红、浓稠的动脉血立刻涌出,充满了整条管子,我赶紧把输液管另一端的针头扎进昭输液调节阀的上端,鲜血立刻就顺着输液管,从我的手臂流进了他的身体。我调节好滴注速度,根据流量,算出需要的时间,今天我想我还可以输400ml。
这就是恩斯特警告我别做的“傻事”。昨天,也是趁恩斯特和埃伦不在,我已经干过一次了。
当时恩斯特一进门,看见我这样,就冲了过来,不容分说拔掉我手臂上的针头,将药棉按在针眼上,连手臂一起死死地捏着,狠狠地瞪着我,吼道:“你输了多少?”
“差不多四百。”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很遥远。
“简直是疯了,你这样会没命的。”
“你快把我的骨头捏碎了。”
恩斯特没有松手,表情和声音都缓和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固执,我跟你说过,那不一定,连埃伦都不能肯定。”
“我……”我张了张嘴,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累,眼前的恩斯特出现了两个。
“马蒂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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