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2)(1/2)
我睡得不好,即使吃了药,也是时睡时醒,还老是做梦。
靛蓝色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如上好的中国青花瓷一般丰盈而夺目;蓝天下,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千里冰川,万里雪峰。中国人就站在高山之巅,身着戎装。帽徽上,金属的雪绒花徽章(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同样熠熠生辉的还有他颈项间的那枚铁十字勋章。
(注:电影《音乐之声》主题曲《雪绒花》让雪绒花的大名传遍天下,雪绒花大多产于阿尔卑斯山脉一带。这种花通常生长在海拔1700米以上的地方,由于它只生长在非常少有的岩石地表上,因而极为稀少。雪绒花象征着勇敢,顽强,坚忍不拔,德国山地师用它来作为自己的标识,可谓含义深刻。德军的山地部队,与德国伞兵、装甲兵一样,是响当当的一支精锐之师了。他们人人佩戴有象征着荣誉和勇气的高山雪绒花标志。德军山地部队在二战中便以骁勇善战而闻名。)
我叫他,向他挥手。他侧过脸来,微微一笑,是我难忘的彩虹般的笑容。随即,那绚烂夺目的彩虹在我和他之间扩大,闪耀,晃我的眼,遮住他的身影。我急切地追过去,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吓出一身冷汗,不是在梦里,而是在梦醒了之后。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身戎装,我不知道他得过铁十字勋章,我梦见的不是我熟悉的影像,而是……我感到天旋地转,胸前刺痛,重重地倒回床上。
我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甚至是疯狂的叩门声把我从恍惚中惊醒,叩门间隙还传来一个士兵的呼叫:“冯•迈森巴赫中尉,您在吗?长官,您在吗?快开门!长官。劳舍尔中尉让您赶快去。”
我猛然睁开眼睛,脑子立刻清醒了。恩斯特以这种方式叫我去,在这个时候,一定是出大事了,一定是他,不然恩斯特绝不会这样莽撞。对了,那个梦,那个梦一定有意义,难道是……我竭力控制住,不让自己一下子跳起来,而是慢慢地坐起来。即便如此,我依然感觉很不好,胸口隐隐作痛,开始冒虚汗。幸好,恩斯特把药留在了床头柜上。我从药瓶里倒出一颗硝酸甘油放进嘴里,含在舌下,看了看表,6:43,不知道是黄昏还是凌晨,恩斯特临走时拉上了窗帘。
我坐在床沿等了几秒钟,这期间,叩门变成了砸门,呼叫变成了喊叫。
我终于过去开了门。
来的是恩斯特手下的党卫军看护。他见了我,叩门的手停在半空中,瞪着眼睛,张着嘴,像见了鬼似的愣在那里。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怕,所以不怪他,只是头晕得厉害,不得不伸手扶住门框。“劳舍尔中尉……现在……在哪儿?”话都说不连贯了,看来硝酸甘油还没有完全起作用。
“在医院,长官。”看护回过神来,伸手扶我,小心翼翼地问:“长官,您脸色很差,您没事吧?”
“没事……现在是什么时候?”
“6:45,长官。”
“早晨?”
“是的,长官。”
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转身回到屋里,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你过来。”我叫进看护,把衣架上的上装、大衣和武装带通通扔给他,“帮我拿着……我们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