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1/2)
陈嘉应和洛阿馥隔天就来探望了,温婉没想到随行一起来的还有刘芳心。她跟在二人身后进来,进了病房也没说话,只刚开始和温婉问了个好就一直坐在一侧沙发听着陈嘉应和洛阿馥胡吹胡擂,不时地笑笑。
温婉开心的眯着眼翘着嘴角,余光瞥见刘芳心心有旁骛的透过阳台门上的玻璃窗朝外看。这时正好蒋兢南看过来,温婉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刘芳心。蒋兢南领悟,点了点头,适时插话结束了洛阿馥的侃大山。
陈嘉应虽然是不知道这次事件具体细节,蒋兢南和贺阳也都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他就不准备问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猜不到,能把贺阳和温婉联系起来的人除了蒋兢南就是刘芳心了。
很显然,旁边沙发坐立不安的女人表现的更明显。陈嘉应对着蒋兢南点了点头,拉起来在沙发上不走的洛阿馥,“快走吧,温婉把头都摔了,你还希望她耳朵也穿孔吗?”
“我说话有这么大威力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害怕你!”
蒋兢南给了两人公开秀恩爱这种行为一个大大的白眼,起身为两人拉开房门,回身对温婉和刘芳心说,“我送他们出去,我还有点事要和嘉应说,你们先聊。”
蒋兢南走后,刘芳心那种无奈,恐惧,担心,挫败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弓着背坐在沙发上,一手拄着额头,低着脑袋,温婉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芳心,你要不要去看看贺阳……”
刘芳心低着头摇了摇脑袋,抬起脸来,眼眶里都是泪水,一开口就扑簌簌的往下落,“温婉,洛阿馥说你和贺阳是在酒吧出的事,你怎么会和他去酒吧,是因为我对吧?”
温婉抿着嘴点了点头,“昨天早上我们去你家找你了,看到了……”温婉说不下去了,但还是抱着希望的笑一笑,“是个误会吧?”
刘芳心双手掩面,仰着头大笑,笑着笑着,顺着指缝流下眼泪。
温婉看了莫名的心疼。
“什么误会!我不过是和我的男朋友睡了一晚上,怎么说是误会?”刘芳心哑着嗓子,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那你哭什么?”
刘芳心惨白着脸,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眶红红的,“我哭我像个傻瓜,被贺阳唬得团团转。我笑我自己没出息,他同时拥有几个女人,我却正常有个男朋友都觉得负罪累累。”
温婉想着,自己果然只能做虐狗情侣的知心大姐,遇到真的感情问题,她就只有贡献耳朵的份了。
“我们俩认识啊,他是去接侄女的,你说他怎么那么坏呢,感情来得那么快,对着我甜言蜜语,一见钟情的。刚开始我是真的怕了的,躲着他,不和他说话,不和他接触。可是心被一点点打开,我一点点接受他。但当我完全敞开心扉了,他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刘芳心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脸上挂着苦笑,“我知道,他在商场上嘛,逢场作戏的,我理解。但我也挺吃醋的,你说陈先生和蒋先生怎么就洁身自好呢!所以我一直拖着他,不答应他在一起,我让他得手过一次后就再没和他一起过,我等着他,等着他变好,变得只爱我。可我现在想想,我真是傻透了!他怎么会只爱我,他变不好,我真是傻子……”刘芳心的眼泪不停的下落,她不拿纸巾,只用手背擦掉下颌处的泪珠,吸吸鼻子接着说,“温婉,我也是有骄傲有尊严的,我也是一直有人追,有人想捧在手心的。我和贺阳在一起快两年,那男人追了我一年半的,我一直没同意,一直避着他的,但这次我怎么就不能选个爱我的疼我的?我和那男人睡了一晚又怎么了?我哭着跑回家,他当时已经在我家门口站了三个小时等我了,卑微的不敢打电话打扰我,我看着他就像看着我自己!他疼我爱我,总比贺阳这边和我在一起,那边和别的女人牵扯好吧!”
“贺大哥……挺在乎你的……”温婉眼睛都红了,刘芳心肝泪俱下,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着被贺阳伤的很深。
温婉有心相劝,却真的没话说。
“呵!两年了,我一直等着贺阳,我等他安稳下来,等他回头找我,我等到是什么!我知道他和很多女人牵扯不清,我见过很多女人上他的车,我告诉自己他是逢场作戏,他热烈的追求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动真格的!可我看到的是什么!办公室里都能苟且,那我看不到的地方呢!那我算什么呢?一个床伴,一个还没到手的玩物吗?那我的爱又算什么呢?我的心又算什么呢?温婉,我得自救啊,我不能溺死在贺阳的甜言蜜语里,我不能一直盲着眼聋着耳啊!”刘芳心捂着脸埋头在膝盖上放声大哭。
长久以来的委屈难过在这一刻得以释放,知道两人的意外后,对贺阳的担心,对温婉的自责都在困扰着折磨着刘芳心,这一刻的大哭,她得到一点点的解脱。
过了会,刘芳心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渐渐平静下来,抬起一张哭花的脸,一脸的倔强,“温婉,我有了新的男朋友,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坚持下去,是贺阳那次在办公室给了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怨他不恨他,只怪自己当时昏了头,现在我男朋友人很好,我也并不觉得和他睡觉了有什么对不起贺阳的,以后你别再跟着贺阳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也转告他别再找我了。”刘芳心拿起床头柜上的包,站起身来整理自己坐出褶皱的裙子,“温婉,好好养病,早日康复。以后,我们都别见了。”
刘芳心转身走出病房,曾经那个温柔可爱的姑娘终于在她伤人的爱情中变得坚强,有了盔甲。
刘芳心走后不久,病房阳台的门被轻轻推开,贺阳坐在轮椅上,自己转着车轮走进屋子。他自从昨晚接到洛阿馥电话说今早刘芳心要一起来就很兴奋,一大早就躲在阳台等刘芳心。
“贺大哥……”温婉看着贺阳落寞的走出来,心里也跟着疼。
贺阳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什么别的其他情绪,只是笑的有点勉强,“阳台好晒啊,我先回病房了。”
贺阳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温婉越是担心。
转着轮椅出了病房,贺阳越走越快,把车轮转的飞速前进,他脑门上都是汗珠,在走廊的拐角他猛地转弯,轮椅差点翻下楼梯。
车胎紧贴着楼梯的边缘,只要再过一厘米他就变的很危险,但贺阳管不得那么多,他胸腔的难过撕扯着他,那种压抑的难过憋得他满脸通红,他揪着自己的领口,紧紧皱着眉费力的呼吸,手掌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膛想让自己能够喘上气来。
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掉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贺阳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
他的脑海里全是刘芳心的笑颜,刘芳心的难过,刘芳心的决绝。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喉咙口发出压抑的嘶吼,恨恨的叫着刘芳心。
晚上温婉和蒋兢南说起了贺阳和刘芳心的事情,蒋兢南正在给她削苹果。然后蒋兢南抬起眼皮斜睨着她,“我听过一个解释,为什么有的人能长命百岁?”
温婉不解,靠在枕头上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爱多管闲事。”
温婉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吧唧吧唧嘴,就沉默了。
蒋先生狠起来,连自己爱人都怼的……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温婉收到了查理斯教授的邮件,讯问温婉是否愿意提前结束假期,因为查理斯教授收到了法国F大学的邀请去参加陶艺研讨会,她非常希望温婉能够随行,学习一些新的知识。
温婉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要应承下来,但她还是克制了一下,对查理斯教授说要询问一下家人的意见,毕竟相见的时间不多。查理斯教授非常理解,并表示尊重温婉的一切决定。
温婉从打工的咖啡店下了班,拿着打包的蛋糕向蒋兢南的公司去。他怕自己的造访带来不便,还特意给蒋兢南打了电话,谁知电话忙音。温婉正犹豫着,就接到了洛阿馥的电话,说晚上要约温婉和蒋兢南来个四人聚会,不刺激贺阳这条单身狗。
“你怎么这么说他?”温婉也抿着嘴笑,不过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洛阿馥大大咧咧的,“他自从被刘芳心甩了,也不知是转了性还是现在在博取同情,反正每天过得苦行僧一样,约了他好几次出来玩都不来,说庆祝他出院他都把局散了,咱们可千万别带他!”
“那我也不一定呢,”温婉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给阿南打电话他没接,说不定一会有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贸然找过去。”
“哎呦喂!”洛阿馥在电话那边大叫,“你这也太听话了!女朋友要查岗还需要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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