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因为在现实中耽搁的这一个多小时，等戴维再次登上游戏时，距离他下线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也幸亏他在这个任务世界里没有什么家人朋友，就这样消失一个多星期也不会有人过问。
戴维回到游戏中的时候正是深夜，他抬眼看了看床头的时间，然后抱着被子一转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
克拉克把惯用的画架和笔整理好，然后出门去了凯撒广场。
“系统，你说他还会来吗？”
克拉克找了个背光的角落，支起画架。
系统：“您和他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
“是啊，那怎么办呢？”克拉克看起来有些苦恼，他抽了支画笔开始勾勒线条。
“您应该规划好时间，游戏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不同是系统一开始就提醒过您的，您既然知道就不该这么随意地进行下线。”系统一板一眼地说。
“我知道啊，”克拉克抬头看了眼被阳光笼罩了一半的凯撒广场，低头继续细化线条，“我是故意错过时间的。”
系统表示不解，“为什么？”
“因为，”克拉克拿素描笔横竖确定了一下比例，用笔尾戳了戳下巴，“凭什么他让我等着我就得等着他？”
“您不是想要赚钱完成任务吗？”
“就那一幅小破画能卖多少，撑死了就一千英镑，比起任务要的五百万来，少这一千也影响不了什么，”克拉克弯了弯唇角，“谁告诉你我是想积少成多卖到五百万的。”
“像他这样的人，被放了鸽子之后有两种反应，要么是生气，直接把我这一个小画家抛到脑后，要么是生气，然后找人搞我一顿。”
“这不都是属于生气吗？为什么说是两种反应？”系统问。
克拉克的笔下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画出了凯撒广场的大体情况，然后开始描绘细节。
“因为，这样我才可以确定我接下来该怎么走啊。”
“所以您是想让他用五百万买下您的画？”
“也许吧，”克拉克耸了耸肩，“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克拉克的视线越过画板对上一双碧绿的眼眸，在脑中对系统说，“看来这是第三种反应。”
男人隔着一段距离和他对视，直到克拉克先腼腆地对男人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用画板阻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画的很不错。”男人走到他旁边，可以认得出来画纸上是清晨的凯撒广场，只是比起他们面前零星的游客，画纸上空无一人。
“呆板的复刻？”克拉克俏皮地开了个玩笑，只是依旧低着头没有看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静默地看着克拉克对画面进行最后的修饰，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添上人。
“这幅画卖吗？”男人问。
“卖啊，怎么不卖，我都快没钱买颜料了。”
“一千够吗？和之前我说的那幅油画一起。”
“够。”克拉克利落地把那幅抽象版凯撒广场翻了出来，解开画架上的架子和这幅素描一起递给男人。
克拉克画的清晨的凯撒广场因为自身的宽阔性很好地显示出了一种大气和壮观，云层中透露下来的阳光将凯撒广场划分为了光和暗的两面，突出的对比营造了一种诡谲的氛围，但是又不显得可怖。纯景物的描绘使得画面没有一点人气，于细枝末节才能窥得一种来自落笔的画家游离于画面之外的漫不经心。
“你之前怎么没有来？”男人把画随手往后一递，有人上前接过画，克拉克这才发现今天男人身后跟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啊，这个啊，”克拉克取下夹子，巴拉了几下已经有点过分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的眼睛，“之前不小心发烧了，昨天才退烧。”
“烧了一个星期？”男人微微皱眉。
“是啊，”克拉克重新夹了张画纸上去，“没有力气也没有钱去看医生，就随他烧着，能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好。”
有对母女走上前来询问克拉克能不能给她们画一张素描，等克拉克完成了这对母女的任务，男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放在地上画纸上的一千英镑。
“系统，他可真是个好人呢，不辞辛苦也要给我送钱过来。”克拉克笑眯了眼。
“不过这个客户还挺难弄的，要从他身上挖到五百万不容易呢。”克拉克并没有把男人确认为任务目标，他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混进男人的交际圈，认识几个钱多人傻的大佬就够了。
系统表示不解，“他不是在您这里买了两幅画了吗？”
“傻孩子呦，愿意从手指缝里掉点钱下来买几幅垃圾和用五百万买垃圾是不同的，”克拉克说，“就凭他挑剔的品味，哪怕是世界名画，在他眼里大概也够不上五百万。”
“那您为什么还要与他周旋？”
“前期准备喽，虽然我不打算从他身上坑五百万，但是不代表我不打算从他周围的人身上坑五百万。”
克拉克掰着手指头算时间，“我至少要用一个星期才能打进他的交际圈，这还是在顺利的情况下。”
从这天起克拉克每天早上都会到凯撒广场画画，也每次都会遇见男人。克拉克画各种各样的凯撒广场，被大雾笼罩的凯撒广场，雨中的凯撒广场，熙熙攘攘的凯撒广场。男人每次都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克拉克作画，然后把他的画买下来。不过后来克拉克觉得过意不去，看男人每次都买他的练习画不好意思，于是就开始画别的画了，尽量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但是男人却没有再买了。
“你看起来很喜欢凯撒广场？”克拉克轻轻地甩了甩手腕，今天他画的是晨光微曦时的凯撒广场，比起之前第一幅来说多了一种朦胧的美感，照旧又是被男人买下了。
“你画的很不错。”男人没有说喜不喜欢，像往常一样让人把画收起来。
今天为了得到满意的光线效果，克拉克起的很早，画完画后的时间也不过是他平常准备起床的时间。广场上的人还不多，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趁着没有生意，克拉克和男人闲聊，这几天下来他和男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了不少，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因此虽然不擅长交际，但还是想和男人说说话。
“尼古拉斯。”
“我叫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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