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2/2）

姚氏自觉有了底气，不打招呼就直接冲了进来，这木屋算作是两间，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客厅，客厅有窗户，因此采光效果特别好屋里很亮。地板也是木板拼起来的，老木匠还给她调了一种漆，刷上去比之后世的地板一点也不差，而且这可是真正的实木。

黎美玉刚从院子里剪了一些花，正在客厅插花，既然人都来了，她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坐吧。”

客厅里只摆了一张长茶几，几把凳子还有个藤编的沙发，黎六六一进来就爬到沙发上，在那里蹦蹦跳跳，“六六，别掉下来了。”

“玉，见了你哥怎么不打招呼呢？”

“我早上不是打过招呼了”

几年不见确实生疏了不少，黎保军打量着这个小木屋，“这房子谁建的，盖得还不错。”

姚氏一听有些得意，“这是美玉去于家营请的木匠师傅做的，保刚你看，这里面还有个屋呢。”说着姚氏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赶紧走了进去。

这屋子也不大，前后各有个窗户，墙上还钉着些木板错落有致，桌子上摆着瓶花，姚氏自是没见过这样的屋子，觉得十分特别。饶是里面没什么东西，她还是把每个小格子都看了遍，那里面都放着黎美玉的衣服。

黎美玉皱了皱眉，心生不悦，黎保军是见过世面的，四下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妹，你现在在家做什么？” 听他妈的意思是，黎美玉既不上学也不出去干活，每天就在家里呆着。

“学习”

“你一个人在家能学到啥，还不如去上学。”

姚氏终于如愿把黎美玉的房间看了个遍，这才回头对黎保军说，“让她去她死都不去，你说这孩子咋这么倔强。”

“那你以后想干啥，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呆着吧。”

“保军，你能给你妹找份工作不，你妹她啥都不会干”姚氏也隐有些担忧，黎美玉这以后可咋办呢。

“我能给她找啥工作，她学都没上完”

姚氏又开始抱怨，“就是，你看她懒得啥活也不干，你要去上学你哥还能帮你找个工作，整天就知道瞎溜达。”

好在黎保军也没在她这多呆，随意聊了两句就走了，他多年没回来跟黎美玉年龄相差也大，实在是没啥共同语言。从小木屋出来以后，姚氏一路都在跟大儿子抱怨黎美玉如何像个娇小姐，她做的事村里人都看不惯，黎美玉又是个能言善辩的谁也指使不了她。

黎保军闻言皱了皱眉，“妈，我记得美玉小时候也不这样。”黎美芝跟黎保军只差了两岁，黎美玉跟黎保军可差了七岁，他还记得生他二妹时候的情形，那天他刚下学走在路上碰到一个婶子，说他妹妹生了，黎保军是一路从学校跑回来的……

姚氏恍惚了一下，是啊美玉从啥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你妹从柿子树上摔下来过一次，躺了好几天没动静。”

“摔着头了？”可黎美玉现在这样子，也不像痴傻的人。

姚氏叹了口气，这叫她咋说呢，先前她总怀疑黎美玉不是黎美玉，可后来又想想，青天白日之下妖魔鬼怪也能现了原形，黎美玉她真有那么深的道行，还呆在这穷山沟里干啥。

至于粮筐里多出的一瓢粮食，姚氏总怀疑自己记性不好，要不就是黎美玉偷的。哪个妖怪出手会那么小气，给东西还一捧一捧的。至于满园的瓜果蔬菜，是她找来的苗种不错，那还不是全家一起帮她种的，可不能算她一人的功劳，黎美玉呀就会上下嘴唇一碰，她连锄头都扛不动。

“没，我看她就是懒。”后来黎美玉出去卖东西，换回来钱和粮票，再也没往家带过粮食，姚氏有次隐晦地跟她提了句，说家里存粮不多，问她能不能想想办法，黎美玉倒是反问她，不是给了她钱跟票吗，怎么还不够吃。

姚氏心有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她一个小娃娃家能去哪找粮食，隔年队上开荒山多了些田地，再加上她精打细算存下的，总能让一家人隔几天吃顿白面，野菜什么的再也没下过锅。

“那咋行呢，美玉她一没学历二不会干农活，以后要是嫁人了她怎么生活。”

姚氏像被人点化了一样，突然就觉悟了，是了美芝也快要嫁人了，黎美玉再不学着干活，家里这活计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