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夏至时节，热气攀升。

赵之乐蹲在教学楼的石狮子边儿上，却莫名的脊背发凉。赵之乐，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是个旗子。最近，身为大学生他依旧是别人眼里颓废又孤僻的怪人，身为旗子，却遇到了个怪事儿。

大一快要结束，艺术学院例行组织采风，目的地，定在了折城。

当今玄地，除去他们所在的州核之外的动荡区域，被统称为折城。相传，折城格局浩大但势力纷乱复杂，管辖范围下尽是险恶不详之地，令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也因为这样，小小的州核与其隔绝互不往来的局面已经持续了许多年。

学校要是真把目的地定在折城，目的为组织探险才更贴合。

出乎赵之乐意料的是，采风通知一下达，学子们个个疯了一样地响应，只恨不得当即出发。他疑虑却无以探究，干脆也随着大流。还得了个方便。

三天后，艺术院集体出发，热情高涨的学子把集合点儿挤了个水泄不通。赵之乐在大巴车最后排的窗边坐着，等他放好斜挎的大布包又抻平长袍前摆后，身边便坐了个生面孔。

赵之乐所在的艺术史系，系上就一个班，班里加他一共七个人。碍于“孤僻”，大学上了一年班上的六个人他都没能相熟，更别说其他班的人了。

再说他身旁这位生面孔，他看起来和赵之乐不相上下的颓然，头发齐肩，戴着顶艺术家标配的、叫不出名儿的旧帽子。他鼻子笔挺，小脸儿，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泛着光，只是此刻不知为什么却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在提防什么。

瞄过来人后赵之乐将头又转回窗外，虽看不见，但他还是觉得后脑勺上落着一副视线。他故意飞快回头，果然和旁边人探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对于他人的怪异目光他早就习以为常，倒是身边儿这人长得好看，同一反应放他身上愣是怪可爱的。

偷看被抓包，齐肩发靠边儿坐了坐，有些装模作样的，“……你该不会是赵之乐吧？”

人会出名，可以因为出众，还可以因为奇特，而赵之乐就属于后者。他抬眉看人，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那那那什么、久仰久仰。”

赵之乐瞄过他开始解安全带的手，“看来你是没仰到什么好内容啊。”

“……在某些方面，你也是榜样。”齐肩发颤颤地收回手，不敢再动。

赵之乐确实不知道他都听说了些什么，估计放火烧了油画教室疑为复仇、终年长袍加身疑有不可告人秘密之类的事儿不会少。他砸吧砸吧嘴，觉得“榜样”这个话题不好再继续。建交有碍，便开始和旁边的人攀比颓然。

从州核到折城的路程冗长又无趣，但因对目的地的期待，一路倒没人抱怨。路上，赵之乐时常侧头瞄一下身旁的齐肩发，更发现他那忧郁，那俊俏，跟雕出来的似得。

实际上，忧郁和俊俏都是表面，齐肩发实则很煎熬。他这一路，就怕和赵之乐有一点眼神交汇，赵之乐意味打破尴尬的话茬也通通不理，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赶了两天路，学子们在车上浑浑噩噩地睡了两天觉，等到了目的地分了宾馆后，愣是有床也不睡，三五成群地出宾馆探索去了。双人标间按着座位分，齐肩发只能跟了赵之乐。赵之乐不合群，没想到齐肩发人缘也不怎么样，没人约他探索却也还是不搭理赵之乐。

晚上九点多，赵之乐饿了一天饥肠辘辘，不被搭理也挺受挫，便叹着老气独自出了宾馆。

站上陌生的街道，没走两步他就觉出了些异样，目光所及，依旧是州核特有的高楼林立景象，井然有序却毫无生机。又走了两条街，他便明白过来。

原来“折城”，只是学校骗着他们出来采风的幌子。脚下的地方，不过靠近州核和折城的边界罢了。

他嗤笑一声，也懒得再看些千篇一律的景儿，掉头准备回街头吃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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