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1/2）
伪装之下, 是心中打鼓, 忐忑不安。
如果柳绮悦不接招, 她今天一趟不免落得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下场。
首批招数出尽，方莺莺寄希望于挑衅的眼神。
柳绮悦怒道：“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鱼儿上钩，浮漂猛然晃动。
“我难道说得有错吗？”方莺莺演技上身, 俨然一副恶毒女子的刻薄模样，“你一直期望能拓展事业版图，挤入一线行列, 可奈何机遇不行，实力不足，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特色，又无强硬靠山傍身。反观蒋可媛, 这三四年下来，不管她是如何不折手段，至少在丑闻爆出前, 她是一路直上云霄。若非折戟沉沙, 照她的操作手段和势头, 就此一步跃进上流人群也在情理之中。”
“她那时盛气凌人、自以为是的丑恶嘴脸，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她是自食恶果！”
“可你现在算什么呢？你觉得你真的走出蒋可媛带给你的阴影了吗？你不过还是个被蒋可媛牵连着的可怜虫，蒋可媛出事之后, 大家还是习以为常地把你和蒋可媛联系起来，在大家眼中, 你不过还是片绿叶罢了。”
“你给我闭嘴！”柳绮悦压低嗓音, 咬着后槽牙警告。
此时的气氛微妙难言, 方莺莺只希望，能抓住一线希望，让柳绮悦怒火冲天，焚散理智。
“我说的难道有错漏失误的地方吗？”方莺莺小脑袋一歪，莹亮的棕色卷发微微一甩，淡淡的幽香便散漫开来，“不对，还要加上一条，你岂止是可怜，你是各处都比不上蒋可媛。你明明比她还早出道两年，可拼了这么多年的结果呢？还不是把自己炒作成多年忍受蒋可媛恶毒性格的软弱，卖软包子人设。你充其量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趁热需打铁，方莺莺紧接着继续加柴火：“你一入行便想做一线女明星，却发现这愿望像天际的星星根本没法够到，无从实现。在圈里混了七八年，攀不上好的经济公司，且过了磨刀练本事的年龄，就快触到偶像剧的天花板了。你拼命让自己和蒋可媛捆绑在一起，肖想的不过就是热度，她一倒，你就憋不住堵在胸口的气，争着在她身上下刀子，这是有多恨啊！”
“她是罪有应得！”柳绮悦像是被人揭了伤疤，戳了脊梁骨，渐渐跟着方莺莺的节奏走，“我是靠她赚了些人气，可她见不得人好啊！光是这一年来，我被她截了多少次胡啊，还得再镜头面前笑嘻嘻！一攀上富豪权贵就把我一脚往下踹，她活该没真心朋友！我做这些，有错吗？我本来有机会出演季寒的电影，是她狐假虎威逼着季寒把我踢掉！我就要让她再没机会东山再起！”
果然，当日方莺莺在电梯厅里，无意瞥见柳绮悦的剧本笔记，暗暗揭示了柳绮悦那不肯熄灭的野心。
倘使心甘情愿屈居女二号的角色，柳绮悦何必准备女一号的戏份呢？
“唉，你也真是可怜。”方莺莺话锋一转，怜悯和傲气并驾齐驱，“你忍了蒋可媛如此久，不知吃了多少闷亏，好不容易等到她墙倒众人推，自觉这下总能靠着季寒这位票房门神，做个女主角打场漂亮的翻身仗。靠山都找好了，出人意料的是，你还是输了，败给了刚出道的小菜鸟。看起来，季导更垂青于我呢！”
方莺莺冲她得意一笑，火候差不多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时候落下来。
“难道你就是什么好货色吗？难道你就是品德高尚，出淤泥而不染吗？”柳绮悦陡然面目狰狞，她面前的玻璃小圆桌在她一掌之下振了几振，“咱们都在一只缸子里泡着的，你能干净到哪里去，只不过把擦得干干净净的一面露给那些无知愚蠢的观众看。我就是要撕烂你这张虚伪的嘴脸，让你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
方莺莺承认，若搁在上辈子听到这番话，她要想反唇相讥便是实打实地恬不知耻了。可如今，不同，她算是迷途知返的回头人。
“哪怕伪造所谓的证据？哪怕花大价钱买水军抹黑我？就像对待蒋可媛那样？”
“对！”这张在化妆术包装衬托下姣好的面容，此时显得格外可憎，“你和江岱差距悬殊，他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倘若你从来没有勾引他，他能上钩！我是让人编故事了，是让人在网上扫荡了，那又怎样，会和事实天差地别吗？至于蒋可媛，她罪有应得，我没有抹黑她，我是把事实亮给全国人民，让他们看看他们追捧的女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想要的证据收到了，方莺莺撤下演技，恢复她平日里惯常的淡然模样。
她起身，走到角落处，掀开凯摄影师助理之前盖上灰布。
一手拿着录音笔，一手捏着微型话筒，叹了口气，对准话筒道：“季导，你们可以出来了。”
柳绮悦终于发现事态不对，腾地起身，道：“你耍阴招。！
方莺莺不反驳，一开始，她就是摸准了柳绮悦的性子和痛处，对症下药。
“柳绮悦，我和你不一样。你名利心太重，自命不凡。为了你心中出人头地的标准，你会无所不用其极。今天你自爆糗事，被我抓到小辫子，这才是罪有应得。还有，你以为你比蒋可媛高尚吗？”
柳绮悦疾步上前欲抢夺掐住她命脉的录音笔。
“你无需费心思抢她手里的设备了，徒劳而已。我那儿也有一份，要不你也把它抢去。”季寒独自一人开门，相当悠游自若、淡然从容。
柳绮悦下意识回头，再瞧见他意味深不可测的笑容，怒火的烈焰窜上心头：“你们这是事前就串通好的吧，还有Jaden。你们这是把我当傻子耍啊！”
“是的，幸亏Jaden牢记多年前的交情。”季寒丝毫没有掩盖用意的心思，“我知道你想做我电影的女主角，想用蒋可媛同样的招数。可是，你算不上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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