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谈判（1/2）

“你摸到的线索有几成可信？好, 报酬照老规矩打给你，一旦有消息尽快联系我, 如果能牵线让我见见他们，那再好不过了。”

车窗外，园区保安用手指关节第四次敲打车窗，双眼眯作一条线, 试图摆脱隐私玻璃的束缚，把停在收费口正对面长时间不动弹的车子赶出自己的视线和领地。这车子的车标怪扎眼的，一看就知道车主不是普通人, 可他的上级一层接一层都不是善茬, 发起火来的威力足足堪比狂风暴雨。

电话来得突然, 地下停车场的信号时好时坏不靠谱, 庄鹤干脆把车子停在乐娱总部入口外,

方莺莺照着庄鹤的指示，从身前的储物盒内翻出总部专用的停车牌。车外的保安不吃这一套，庄鹤全神贯注和对方谈话，方莺莺坐在一旁对眼前的一切不可能漠然地视若无睹, 几度对窗外的保安点头打招呼。

更让方莺莺尴尬的, 是这两天在网络上飞传的照片和所谓的小道消息。狗仔八卦的路线和行动时间，总是出人意料而又匪夷所思。

庄鹤挂下电话, 按落车窗对保安道了声“不好意思”，重新发动汽车朝地下车库进发。

“这保安是生面孔吧。”后视镜中的画面逐渐被下坡道占据, 方莺莺收回视线问向庄鹤, “刚才那通电话, 是不是和狗仔照片有关？”

“对。我真是奇了怪了，江岱这种八卦绝缘体质，怎么就甩不掉跟着气味就一扑而上狗仔呢？”

方莺莺哑然，庄鹤吐槽言之有理，仔细算起来，这是第二回狗仔拍到他俩的照片了。

在医院外牵着手走，还是江岱走在前头主动而为，有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的两版照片，丝毫不提彭强的女儿。狗仔和无良媒体看图说话的大本事，再一次排上了用场。

庄鹤倒车入库停稳他的宝贝越野车，拦住方莺莺欲开车门的手：“上去和祁敏然见面前，咱们需要先通口气，你和江岱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

车内小灯未开，只有车库上方的日光灯将光线斜打进车内，朦胧不明的感觉遮掩住细微的面部表情。

单方认可并非事实所在，方莺莺抱着这种心态回答：“没有啊，那天是因为彭强出事，他女儿闹着要离开，我和江岱去拦她而已。”

嘴上是这样说，可被江岱握住手腕时的感觉，渐渐突破心底的地板，无法抑制地向上发芽生长。

她使劲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怎样都觉得不过是错觉。

江岱看向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尔后坐正身子，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刚刚起步，炒作绯闻必须谨慎再谨慎。对女演员而言，绯闻是条途径，但是玩脱了，那就是招黑的大事。”

方莺莺明白江岱的意思，这两天漫天飘散的信息也印证了这一点——即便有人在引导CP炒作，可非难和嘲笑扑面而来，让她无法忽视，平添了不少伤痕。

名声地位相差悬殊的两人，一个是有票房和奖杯加持又才貌兼备，一个是刚刚与“默默无闻”拉开一点距离，“被组成”一对并非中众望所归的荧幕情侣，后者难免被贴上了功利主义的标签，被人用有色眼镜从头到脚无死角打量。

“嗯，我知道。那么，不是我们做的，也不是祁姐那边下手，那到底是谁在照片公布后推波助澜？难道是……”在微博和论坛上水了好长时间，方莺莺看着后来的话题走向，心里有七八分的底子。

庄鹤的回答和她的猜测不谋而合：“《金陵月》的制片方做的。开播需要话题，又可以蹭一波《演技绽现》最后一期的热度。你是在和我签约之前完成拍摄的，我和他们没有接触过，不过现在看来，是时候去会会他们了。他们可没有把你承受的后果算在成本里。”

方莺莺试着拨了拨制片方的算盘，借着狗仔发照片的手在背后添上一桶油，能帮这部剧涨一涨热度，又能为下一部剧的筹资添加筹码，对他们来说是只赚不亏的买卖，要是效果奇佳，趁势上云霄，翻一番首播收视率，都是情理之中的平常事。

只是，方莺莺在中间，应该是被当做是看天意如何垂怜的一叶孤舟。运气好，成为新一代话题小花。运气不好，被打上“拜金女”、“心机女”之类的标签，被她泼上半身黑油漆，怎么洗都洗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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