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2）
墨涅沙听不懂汉文, 见他们两个用汉文交谈后, 他有点慌张。心慌意乱的情况下, 墨涅沙就跟苏贡说了句挺复杂的西域语，子艳山有点听不懂。
但接下来苏贡冷冷地回了墨涅沙一句, 这句倒是简单直白还挺粗俗，大概意思是让墨涅沙滚回去吃奶。
哄完墨涅沙后，子艳山坐回谈判席，然后用手撑着额头, 说道：“你倒是个人才，明明处于谈判的劣势地位，还非要让自己握有主动权。看得出来, 你是个非常有竞争欲的人啊, 但可惜的是……我也是这么一个人。”
说完后, 子艳山抬眼，一边保持着笑意, 眼神却冷漠至极：“一个锱铢必较的人，遇上一个分毫不让的人，就没什么可谈判的余地。但你挺幸运的, 我这几日心情还不错。不然现在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西庭公主子艳山了。而且我觉得，我比你聪明些……”
苏贡不屑道：“听说你们大平的女人足不出户, 眼界甚低, 当然就目光短浅, 以为自己比较聪明。”
“唔, 看来你非常看不起我这足不出户的小女子了。”子艳山微笑着说，“可我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女子，都知道莫要以卵击石，你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
苏贡一脸无所谓：“以卵击石，这个成语挺有意思。但谈判桌上，抖机灵起不到什么作用。你的大军要是此刻能战，你也不会来跟我谈判。休战对我们两军都好，你拎清楚一点。”
“我的大军不能战？你也太小瞧我军的素质了。”子艳山说完后，把弋鸫叫进来，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等弋鸫出去后，突然朝天上放了一枚信号。紧接着不远处鼓声大作，战鼓号角声此起彼伏，仪威甚猛，好似有千百万大军正朝着此处袭来。
苏贡的亲卫们受到惊吓，刚要冲入驿馆护主的时候，门外龙心卫们迅速锁住驿馆，环环围绕，不让他们进去。
远处火光分不清是百姓家的灯光，还是迅猛军队的火把。
苏贡立马站起来，暴怒之余骂道：“主帅谈判，大军怎能入界！你使诈！”
“那也是因为，我有使诈的资本。”子艳山笑道，“要是你现在拥着西北大军，你不使诈吗？”
“瞧瞧你这幅奸诈的嘴脸，和你哥哥子孤熙当初一模一样！”
子艳山看了苏贡一眼，伸手揽住了墨涅沙的脖子，然后柔柔一笑：“我哥哥纵然不是个玩意儿，月泉之战也逼着你签了割城合约。我是他妹妹，一定不能比他差太多。”
她这句话刚说完，眼神乍冷：“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带着你的亲卫们立马滚，能不能逃命看你的本事。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你乖乖签我的这份盟书，我也不要你太多，我只要东南六国被你打下的那些牧场和矿点，你签完了，我们这七天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后，她把那份契约推到了苏贡面前。
“矿点可以。”苏贡盯着她，思寻片刻后，说道，“牧场我不会让，你别太得寸进尺。”
子艳山装作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不行，我这个眼界甚低的小女子就爱贪便宜，一寸也不让你。”
苏贡懒得继续周旋，其实也早做好了谈判失败，割让资源以求休战的准备。但他执意坚持不让牧场，只把已经带来的矿点图扔给子艳山，然后迅速带着军队撤离。
也难得，子艳山没有追上去，而是把那几分矿点图收好，待苏贡撤离后，她也不动声色扶着墨涅沙坐回马车。
这一路上她不肯叫停那些战鼓。
等他们撤离到了安全地点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让弋鸫重新发了一枚新号火信，那些战鼓声才停了下来。
撤回的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大平的军队接应。墨涅沙好奇，问了子艳山一句。
子艳山笑了笑，捧着墨涅沙的脸，说道：“苏贡说得对，我的军队清晨刚至，怎么可能有战力夜晚就急袭活动。我只是让神圣使和双元使潜伏进了梨谷城附近的村落，游说百姓们替我敲鼓吹号，点燃火把，用来恐吓震慑苏贡，逼他就范。但并不是真的军队。”
“这样做好险？”
“是很险啊。”子艳山眯着眼睛，笑着说，“恐怕苏贡也知道不对劲，但他不会冒险的。因为他最惜命了，一点风险也不肯冒。”
墨涅沙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声：“我是不是今天做的不够好？”
子艳山宽慰道：“没什么不好，我其实很欣慰的，夫君。而且……你要相信我。你被抢走的东西太多了，我不会也成为被抢走的一员。”
她说的很温柔了，但墨涅沙开心不起来，只低着头说了句：“我不是什么好的皇帝。更配不上你为我做这么多。雅莎……其实我心里清楚的，你嫁过来一点也不开心。”
子艳山强颜欢笑，安慰他：“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而且夫君，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比苏贡差。你只是从小受到了偏见，以为自己不如他强。我可以手把手辅佐你，也可以教你。因为我希望，你我都能冠上西庭皇帝与西庭女君的名号，名留青史。”
墨涅沙心里委屈，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你是公主，即墨城比我好的男人多得是。我看那三位将军也都才貌双绝。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自己无论仪表还是能力，和他们都差了好多——嫁给我之前，你没喜欢过什么人吗？”
问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有点紧张，而且很快就得到了一个他颇为拒绝的回答。
“有啊。”子艳山仍在微笑，但是她眼神变了样，“我特别喜欢我的哥哥子孤熙，这个算吗？”
她这个回答说出口的时候，墨涅沙惊到了，他满脸疑惑看向子艳山，非常不解。
“不能说喜欢，是非常深爱，非常仰慕。”子艳山回忆道，“我一点也不喜欢政治史学，更讨厌兵法。心中真正喜爱的东西，是大部分女孩子们喜爱的丢沙包，是琴棋书画，是刺绣缝纫。但我因为爱哥哥，就不能再喜欢那些了。”
“……”墨涅沙很受打击，他有点转不过弯来，但还是强忍着心情，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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